不过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着手开始准备了。
营地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娄乾听闻有脚步由远及近地响起,迅速将手中的信扔进了烛台之中,才是佯装无事地走出了营帐。
看向闹哄哄的远处,娄乾拧眉询问,“出了什么事?”
看守在营帐外的鲜卑随行军回禀,“听说是西凉太子呕吐不止,西凉担心太子身体承受不住,便是去叫清平郡主前往诊治。”
“废物。”娄乾讥讽地勾了勾唇,欲转身回到营帐之中,却忽然听闻身后有几名士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三殿下,属下们有要事禀报!”
范清遥在林奕的搀扶下进了百里凤鸣所居住的营帐。
营帐内,百里凤鸣正斜靠在临时搭建的木床上,长眸微磕,胸口起伏,如诗似画的面庞染着难以一见的潮红。
这怕是真的醉了。
范清遥拎着药箱靠近,估计是听见了脚步声,百里凤鸣的声音里是以前从不曾有的严厉和锋利,“谁?”
“范清遥。”
百里凤鸣循声睁开眼睛,幽沉的双眸在看见范清遥的瞬间又软了下去。
“来得倒是快。”看着走到面前的范清遥,百里凤鸣微微坐起了几分身体。
“你喝得太多了。”范清遥打开药箱,将早已准备好的解酒凝丹递了过去。
“假戏真做才能以假乱真。”百里凤鸣淡淡一笑,接过丹药未曾多想的服下,随后才是再次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阵阵头晕目眩的感觉渐渐消失。
在主营账内听闻见范清遥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便是明白她留下了暗语。
奈何娄乾此人太过小心谨慎,若直接将范清遥找入营帐,只怕要引起娄乾揣测,索性百里凤鸣便是将不闻世事进行到底,以醉酒当借口。
微微凉的小手伸进百里凤鸣的衣袖,在指尖搭上他手腕的同时,范清遥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二姐偷偷藏于马车下跟随大军出行,只是我外祖派来的人并未曾找到她。”
百里凤鸣再次睁眼,醉意已消退了多半,“怀疑是我?”
范清遥在听闻百里凤鸣反问时,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宁愿是你。”起码笑颜在百里凤鸣的手里不会受到伤害。
百里凤鸣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没想到你会信我。”
她对他的防备,永远写满全身。
他屡屡靠近,她便是步步后退。
范清遥见他脉象逐渐平稳,才收回手,“若你想要杀我,根本无需那么多手段。”
以他的雷厉风行,更多的会选择直接动手。
百里凤鸣笑看着她,“你觉得我会动手?”
范清遥低头收拾药箱,并不曾作答。
百里凤鸣侧身斜靠在木床上,见她不答也不生气,手指轻绕过她散落在眼前的碎发,“阿遥,我总会让你相信我。”
范清遥拧眉抬头,结果就是撞进了他全是笑意的眼中。
不知何时那狭长的眉目早已完全舒展,烛光下,漆黑的双眸似含着月华流转,上扬的唇角似春风般醉人心肠。
范清遥早知这张脸的俊美,却还是有一顺呆滞。
不过片刻,她便是清冷开口,“喝酒伤身,少喝为妙。”
语落,她起身欲行。
他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手臂用力一收,便是将她拥抱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