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玉琅最近的确很忙的样子,她都回到宫中也不见他的身影,一晚上也不见他来,不过这正好随了她的意。第二天一大早,她神清气爽地起了个早,刚到了车輦旁,倒是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染霜?”
染霜此时见到她,反而二话不说直接上了车輦。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上了车。她刚进车厢手被人攥住朝前一拉,整个人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染霜紧紧地抱着她,不发一言。
景臣看着车輦,不发一言地转过身去安排车夫走。一旁的原在申一副看到好戏的表情,也跟着走了过去。
染霜抱着她许久许久,就保持一个姿势也不肯动弹。她被勒得有些僵疼,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他的后背说道,“我没事。”
“我太......”他刚开口。
墓幺幺就掀起他的面具捂住了他的嘴,抬起脸看着他说道,“这件事和你无关,哪怕你已八化,也不可能预知一切。”
“可如果我在你身边.....”
“你只会跟着我一起受伤。”她平静地回答。
染霜垂下睫毛,很明显心事重重地回避了她的视线。“我.....不在意受伤。”
“我会在意。而且。”她捧起他的下颌使得他不得不与她目光交接。“染霜,你要清楚,我已并非过去的那人,比过去的处境还要危险了太多。此时我身处漩涡正中央,无数仇家或明或暗地虎视眈眈,豺狼虎豹环伺,这一次暗杀只是一个开端。等着我的只有无数危险,莫说一时半会了,可能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不停地有人试图来杀我。好一点的情况我或许毫发无伤,但可以想象以后我受伤、甚至濒死都会很频繁。你并非是神能预知一切,我也不能。如果我每一次受伤,你都这样自责,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压垮。”
“我没关系。”
“是,你没关系,但是你有想过我吗?你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我身边,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遇到危险的第一件事,是考虑你会自责.....这样岂不是拖着我的手脚?”
染霜顿时怔住了。
墓幺幺轻叹,手掌在他脸颊上摩挲,“我并非是在说你累赘。霜,我不只需要你修为精进,更需要你.......”她看到染霜垂下的眼角楚楚的神色,顿时很是严肃的口吻也戛然停住,只能婉转地说道,“相信我。”
她注视着染霜的眼睛,“你应当比任何人都了解过我。我这一生不是受伤就是受伤的路上,早就习惯了。从未有任何伤痛能阻止我前行,过去不会,现在更不会。所以,见到我受伤的话,别再自责,别再将别人的过错揽到你的身上。”
她扬起下颌在他唇下轻轻亲了一下,“你要做的,只需要听我的话,乖乖练功就够了。”
很久之后,染霜探出手抚上她的脸颊,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我会听师尊的话。”
好半天总算是哄好了,染霜抱着她靠在輦背上,她一路上习惯地补了个安稳觉。快到从部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被染霜叫醒了。
“可是......景臣,他.....”
他虽然说得都不成句子,墓幺幺也清醒了过来,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了,有些失笑地看着他。“我之所以让景臣随时随地跟着我,是因为必要的时候,我可以随时牺牲他。你和他完全不同,明白了吗?”
“......”染霜没有说话,把她揽在怀里抱得更紧了一些。
这时,正在外面准备打开车輦的景臣的手一下就悬停在了半空中。
他身后的原在申笑了起来,“啧啧,这深秋早晨可真冷得很,可是把我们景臣公子冻透了?”
景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置若罔闻地打开了车輦,看不出任何端倪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娘娘,到从部了。”
到了从部,年丰就已经早早地在侯着了。劳工们干活很是利索,这才几天的功夫,此时被炸毁的从部已经被清理的干净不说,初家请来的工匠们已经建好一间半房了。
原在申很是有眼色,见到年丰那个表情压根就没有进去,转头就去找自己的峯月卫了。但是他倒是盯着,景臣和染霜都跟着墓幺幺进了房间,看来,这小侍卫还多少是有些得宠的呢。他摸着下巴,心里盘算着,这染霜听说有东瑶山的背景还和郡主渊源颇深不好下手,但这小侍卫嘛......大统领,您就瞧好吧。
“郡主,这是您要的案宗的一部分。因为实在是太多了,不好一次全都给您调过来。这么些,就只是这最近大半年的少女失踪案。”年丰指着桌子上的厚厚五摞案宗。
“这么多?”
“这还只是最近这半年之后的一部分呢。”年丰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事,你说。”
“不是您让我去查,隆天府司自个都没察觉到,三月份以后,失踪案几乎逐月翻倍。不止是隆天城,整个大隆都频发失踪案。而最稀奇的还真就叫郡主猜对了,竟然绝大多数都是少女。”年丰说道。
三月份。
她明白了年丰为什么有些吞吐了,那就是霸相府出事之后。
是巧合吗?
碰巧在霸相府倒、疏红苑改制之后频发少女失踪案?还成倍?连年丰都看出来事有蹊跷,又怎么可能是巧合。
念及此,她沉吟道,“没事,你继续去隆天府司调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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