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枭和那怪物激战了许久,他并没有使出全力,也一直在保持着距离,每一次主动攻击都是游刃有余地试探居多,渐渐地,凭借着非人的战斗本能和实战经验,一次又一次地印证了他的猜测。
那怪物的攻击范围相当有限,而那光球的颜色变换也相当古怪,纯灰色的频率最高,偶尔会出现少量的白色光斑,但那光球只要出现白色时——那怪物就实力猛然变强。
而它的攻击范围和力量之所以有限,仿佛受控来源是……被它吞了半个的墓幺幺身上的那些雷光的锁链。
每次当那个怪物猛然爆发出迅猛的攻击时,她的身上就会出现一道雷光缠住那怪物的触肢,让它的攻势瞬间变弱。
可封枭也看得出来。
那雷光的锁链的光芒,随着触肢的攻击,越来越暗淡。
不能再拖了。
不管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毋信,那锁链若是碎了,墓幺幺……
想到这里,他一踩隋戈的枪刃,将隋戈整个踢翻调转个头在空中攥住它的枪柄,左手从虚空中扯出那把黑枪,矫健地避开那些触手的攻势,朝着墓幺幺的方向攻去——
“他。”
那怪物的攻击路数已经被封枭在短时间内看得清楚分明,他踩着一根触肢借着它的攻势返力屈膝弹跳冲向光球的正中央时——
依稀听到了墓幺幺嘴里吐出了一个模糊的字。
什么“他”?
他有些疑惑,却看到墓幺幺的一边眼睛断断续续地流出泪珠,那些泪珠浸过她眼角的蛇纹,蛇瞳上有微弱的光。而她的眼睛仿佛被泪水所洗干净了,露出了微少的眼白和墨绿色的眼瞳边缘。
“他。”她看着封枭,艰难地动了下头朝某个方向看去,重复了这个字眼。
封枭没有回头,反手甩枪,将黑枪狠狠刺穿了从后面猛然袭来的一根触肢,右手的隋戈狠狠刺入地面上窜出的那根几倍粗长的触肢站住身体,借着着一顺当的余隙看向了墓幺幺刚才看的那个方向……
他微微蹙起眉。
那个角落他刚才并没有注意,此时触肢全来攻击他了,倒是露出了一处墙面。有个人靠墙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但是他的身体周围包裹着一层微弱至极看起来随时都可能熄灭的雷光。
他回过头来看向墓幺幺,“你要我救他?”
她点了点头。
“不行。”封枭知道她可能坚持不了几个呼吸了,他看到她右手上的那道雷光锁链已经快要碎了,那个光球已经试探性地分出小小的触肢在吞噬她的手腕。
他一枪扫过,就将那几个小小的触肢斩断。可很快的,那光球就又出现成倍的触肢试图吞噬她的手腕。
封枭此时已经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这光球明明蕴藏着令他都心悸的恐怖气息,却始终攻势不强。因为这光球,从来就没将他当成主要威胁。
比起他,它想要的是墓幺幺。
而这个雷光的锁链,还有靠墙倒着的那男人身上的雷光,是她最后一层防线。
“…带他走……带他走。”她浑身都在发颤痉挛,像是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仿佛为了保持这最后一丝清醒是在透支她的生命力了。她死死地盯着封枭,眼泪流出来的更多了——
“走!!!!”
《半扇孤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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