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霸相府的贵子、圣帝的义女云舒郡主,现在,是天狐族的烨妃,还是你主子的女人。
并不用任何人警告景臣,那时在湫珊殿值守时,他每夜回来自己的住处,都会一遍遍地告诫自己。
那是雷池,不可逾越。
——可到最后,夜深人静,他喘息着靠在床角捂住自己的眼睛,与旖旎幻想之中跨入雷池之中被荆棘痴缠。
直至,主子借着惩罚的名义,将他真实的拖入雷池之中,让他从里到外彻底崩毁殆尽。
那时。
他扪心自问,不可越雷池一步的那一步。
是连主子、连她都不曾察觉知晓的、被他伪装在“迫不得已”“愧疚恐惧”背后的……愿望达成的“窃喜”。
直到之前那一夜,这份不敢示人无人得知的窃喜,在日以继日中的得一望十,最终演变成了之前那一夜光明正大占有得到的“狂喜”。
而正如景臣所猜想预料的那样。
这个女人绝不会认可他的这份光明正大,她甚至只会恨他。
因为她厌恶狐玉琅,发了疯的恨他。可她无法逃脱,无法反抗狐玉琅。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既然无法反抗上位者,便欺辱比自己弱小的人获取满足感。
但是他不同,,只会将对狐玉琅的恨意和愤怒转嫁到他的身上。他是她洗不去抹不掉的污秽,她有多恨狐玉琅就会有多成倍地恨他。
在最底层的世界里跌打摸爬过这么些年的景臣深谙此道。
墓幺幺有许多个男人,其中并不乏她真心爱的人——在那些夜晚之中,他经常从自己主子嘴里听到那些个男人的名字,每一个名字对她而言,就是成倍的惩罚和折磨。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成为那些男人中的一员。
但是。
“帮我把这纹身改了吧。”——改成他沉溺过的那些夜晚之中的旖旎梦境,与荆棘交缠余生,被荆棘割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不过,前夜景臣暗中潜入湫珊殿时,看到墓幺幺和狐玉琅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时,在那一瞬他的确很是绝望颓丧。他以为,他要失去一切了。
但直到今天、直到此时。
是的。
景臣在暗处看了多时,知道她此时心情极差的原因是恨着狐玉琅,恨着无法逃离他的魔掌。这种恨,滋养了他的生机。
他于是恰到好处的出现,故意一步一步地试探、更进一步地激怒她。
只要她还恨狐玉琅,她还恨他景臣。
她会成为他的荆棘、他的主宰。
“请让我成为您的奴隶。”
是的。
『我从来不认为我会被她所爱。但只有我才可以承载她所有无处宣泄的恨意和愤怒。
——这是我的项圈,也是我的独一无二。』
我会是她唯一的奴隶。
唯一的。
他仰起脸来看着他的主宰,普度世间万物的阳光将这张俊美的脸刻画得光明至极,毫无晦暗,无辜纯真,亲手将项圈上那无形的绳索递给了她。
但阳光不及之处的这具肉体之中——是黑暗、腐坏、疯狂、计谋得逞放声大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