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烫?”蔺藏锋这都注意到了。
“并非。”她温和笑了,掀起眉眼时,已毫无破绽。她听见了亭下的动静,说道,“看来还是得蔺门主亲自出马,这事儿才能办得漂亮。”
“那郡主还何必杀了我那么多人呢,直接知会我一声不就好了。”蔺藏锋微笑。
“蔺门主可真会开玩笑。您是什么人物,不搞出点大阵仗能请得动您吗?再说了,您要是真这么容易请得动——”她的指尖在杯盏上打着转。“外头那些个峯月卫不早就车走了。”
并不是墓幺幺的错觉,此时亭内的空气很是僵冷,要换做精神力稍微差点的人,估计会当场被蔺藏锋的威压给慑地浑身瘫软动弹不得。
可她笑吟吟地,鎏金长甲在杯盏上发出细细叮咚的声音。
“郡主果不愧是当世英杰。当年与我雀歌……”他说到这里,声音忽然难以遏制地低沉了许多,“与我雀歌不相上下,如今放眼整个沣尺大陆,能比肩郡主胆识的青年才俊,已是凤毛麟角了。”
“蔺门主何须这么抬举我。”她这样说着时,外面乔望已经带人走上了凉亭。
“师尊,郡主,此人便是潘宏飞。”乔望将人押到了他们面前,推跪在了凉亭下的台阶上。
墓幺幺望着台阶上那个抖若筛糠的中年人,说道,“潘宏飞,你没那么大胆子谋害我疏红苑从部的人,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可我……”潘宏飞还想说什么。
蔺藏锋淡淡地说道,“郡主想听什么,你便说什么。”
显然他这句话让潘宏飞更加恐惧了,他抖了许久,才抬起头,颤颤抖抖地把事情交代了。
……
原来这潘宏飞是香琦仙子的表弟,借着香琦仙子的关系在临仙门当了记名弟子。入门这些年没少仗着临仙门的势到处惹事为非作歹,为了钱财收了几个徒弟,而其中一个徒弟,又收了一个叫吕然的不记名弟子。这个吕然呢,家里有点小钱,性格也和他相似,俩人就处到了一起。
吕然也是个浪荡登徒子,有了潘宏飞这个师祖,更是无法无天极了,没少在外头给他惹事。不过都不算什么大事,基本上拿临仙门这个名头一出来,就能压下去了。也不曾想,这吕然招惹了个隆天城本地的土绅的黄花闺女,正是卫幼蓉。这姑娘就被吕然给迷住了,死活要跟吕然私奔做一对神仙眷侣。可这吕然本就是个浪荡痞子,他没几天就腻味了卫幼蓉这个凡人姑娘。她大了肚子气回了娘家,她爹就不愿意了找到了临仙门来。这事就闹到了香琦仙子那,香琦仙子气够呛,把他好一顿臭骂,让他赶紧处理了。可这老头不知怎么这么倔的,还找到了香琦仙子的师父是齐禄长老,威胁要让人都知道临仙门长老的徒孙在外干的好事。
齐禄听到这事勃然大怒,香琦仙子便告诉潘宏飞抓紧处理干净了,别再让那老头来惹事了,不然一定把他也逐出师门。潘宏飞和吕然一合计,决定直接灭口最省事,于是俩人找人弄了河豚毒,买通了卫家下人,把一家老小全都毒死了。后面卫幼蓉不停地去伸冤,他觉得厌烦,便威胁并伤害了卫幼蓉。
“看样子,你是认罪了。”墓幺幺说道。
“是,我认罪。”潘宏飞点头。
“能让你这么干脆利落的认罪,看样子——你门内那几个人是真怕你把他们供出来啊。”墓幺幺说道。
蔺藏锋微微蹙眉,“郡主这是何意?”
“我在乎的是这个案子吗?我只想知道,我那两个人发生了何事。”她看向蔺藏锋,“可他很明显不打算告诉我。不然,他不会认罪这么快的。”
“对吧?”她挑眉。
“郡主在上,说句实话,我连那两位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只是因为听说疏红苑在翻旧案,我害怕极了就躲在了门内闭关,是真的不知那两位发生了什么。”潘宏飞以头抢地,不敢抬起头来。
“哎。”她笑了,“到底还是蔺门主说话好使啊。这蔺门主说让带人来,死死咬定自己没有表弟的香琦仙子不但当场有了表弟,还好胳膊好腿的活着。蔺门主说,让你说我想听的,你便规规矩矩地只说他想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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