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选择了你。”狐玉琅的目光里很是怜惜亦很是佩服。“一直以来,我也始终认为自己当时的选择是正确的。一路以来,你都完美的无懈可击。你利用一个又一个的心魔控制了一个又一个的傀儡,接近了墓幺幺的身边。而最后一次,你竟然成功引动了墓幺幺的心魔。”
“以至于走出去挡在了墓幺幺的面前时,我都觉得你自有打算。”他再次叹了口气,手腕轻轻抬起。“以至于你对那些荒人如此生气时,我还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而当你对那些荒人出手时,我还是在想,你可能有别的打算但是我就算再怎样用一些臆想而站不住脚的理由为你辩解,到最后,你竟是出手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些荒人。”
“你心知肚明你根本敌不过那些荒人,你虽是沣尺大6第一心修,可心修对没有内府识海的荒人没有任何手段。在他们面前,你不过是一个才六化而且根基很弱身体也很弱的小小修士罢了。”狐玉琅手指一转,有什么光芒在他手心里轻轻流出。“可是你还是和犯了癔症一样抱住了墓幺幺,并且对那些荒人出了手。眼下你这具躯壳是我们最后一具可以利用的完美身份了,如果让这具躯壳像钱庸一样死掉,在弗羽王隼的眼皮子底下寻上一个身份绝佳且还能接近墓幺幺的躯壳,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你是在逼我动手。”
“你赌得不错,为了杀掉墓幺幺,我必须得动手杀了那些荒人。”狐玉琅的目光稍稍有些深了,笑意有些嘲色,“可你别搞错一件事情,我杀掉那些荒人,是为了救你。”
歘歘毫无征兆地。
一道黑光,一道白光,如蛟如龙,如黑霜之将将,如昭露之光明。
夜鹤惜雪钺从狐玉琅双手中掠出,一把横在白韫玉脖颈之上,一把指着床上的墓幺幺。他平静地说道,“所以,白少主,你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当时要那么做?”
……
白韫玉终于抬起头来,盯着狐玉琅,说道:“你是说,在你杀了那些荒人之后,还准备杀墓幺幺,我拦住你这件事?”
“拦住我?”狐玉琅笑容有些滋味难言,“那些荒人死后,我有千万种方法置墓幺幺于死地。把她杀了,扔到夜昙海里一了百了还是别的什么方法反正最后都嫁祸给这些荒人便是了。可是你……”
“竟不惜与我动手,只是为了将她带回来。”
他顿了一下,“然后一直拖到了第二阵线的救兵赶来,我只能忍着让你把她带回来……我还能当你有别的打算,可能你白少主比我更加深谋远虑。可是你,你现在”
狐玉琅的目光落在墓幺幺身上,此时那层从她身体里渗出来的黑气深了不少以外,还凝聚出了模糊的人形。“竟然在祛除她的心魔?!”
“白少主,事到如今,你有什么想解释的?”狐玉琅这样说着,他手下的惜雪钺已经抵住了墓幺幺的脖颈。“或者,我换个问题,白少主,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白韫玉看见那美丽的惜雪钺下渗出殷红的血珠,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许久,他的手稍稍松开,掀起眼睛来盯着狐玉琅说道,“小王爷你呢,你又在隐瞒什么?”
“……”狐玉琅的瞳孔轻轻一收。
“是吧。”白韫玉一副了然的表情,“我当然知道你从头到尾都在隐瞒着什么,就像我父尊一直对我隐瞒着很多一样。一直以来我缺失的魂魄去了哪里,又是怎样缺失的,没有人敢告诉我。就算我用尽一切方法去在沣尺大6上查,也只能查到是和墓幺幺有关,除此以外,没有任何信息。”
“……”狐玉琅一滞,思绪在急的转换着。白韫玉与墓幺幺的旧事,他与黄帝尊上有过约定,是一定要隐瞒白韫玉的。
“我的道心难稳,永远无法突破,归根结底都在墓幺幺身上。”他盯着狐玉琅的眼睛,说道,“你说你能感同身受我所有痛苦,因为你曾在此处。”
“你说错了。”他笑起来,却更加阴鹜冷酷。“你根本了解不了我的痛苦万分之一。”
“我并不像小王爷你巧舌如簧,文韬武略。我就是一个苟延残喘的残魂罢了,你们这些阴谋诡计我也参不透摸不懂,所以你们隐瞒我什么,我无力知道,既然如此,我为何要费劲功夫去想?所以到头来,我根本不在乎我过去生了什么,或者过去和墓幺幺生过什么。”
“我只知道,我是一个无法突破的苟活的残魂。我要活下去,就必须稳住道心。稳住道心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墓幺幺死。”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