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世皆凡人,你我也不例外。
这句话墓幺幺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过。
刚才千辛万苦挤出来的平静如同被陡然松开的海绵,填不满的孔洞里,勇气四散奔逃。
这些深奥晦涩,却明显又意有所指的话里,涵孕着怎样的意图?
为何此时,为何此地,又何处此言?
是为了试探,还是为了提醒,又或者是为了警告还是说更进一步的,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的思维里犹如电光火石的光在穿行,几乎在一瞬间,她得出了结论。
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否完美,呼吸是否匀称,望向他的眼神是否坚定而无懈可击。在兮风一席话之后,她并不能肯定自己能否做到,但是她清楚的明白另外一件事情,就算做不到完美,也绝不能与此时沉默。
“息烽将军”可是墓幺幺的担心却似乎徒劳了。
只见一阵影来,腰间便被紧紧攥住,就被一下扑在气泡壁上。
她被困在气泡壁和他的胸口之间,不得不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抬起头来望着他。他解释完也低下头来,刚好与她四目相对。他的目光正正撞入她的眼瞳里,仓促的,稍怔的,像是一时猝不及防,失神而恍惚的。如暴雨中撑起伞来那般自然地,他那样的表情甚至没有持续到她一个眨眼过后。
回过神来时,他已极为自然地盯着她垂目浅笑,只是轻轻瞥了一眼胸口抵着的黑色短匕,“是巡逻的荒人而已,看样子,墓贵子并没有骗我呢。”
墓幺幺并丝毫没有任何尴尬的表情,手中在一瞬间凝出的匕消散不见,她视线顺着兮风的视线望去,他们到了。
虽说之前的确有过心理准备,可当她真的看到眼前这种情景之时,也仍然会觉得震撼。
“这有多少荒人?”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无法预估。”兮风说道。
在他们的眼前,是一条一道根本一眼望不到头的凶兽大军不,不能说是大军,而应该说是潮涌更加准确一些。他们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缓慢而匀地朝着一个方向行进着。这些无法用数量来计算的荒人,形成了一条巨大而广阔的江河,机械地在他们面前涌动着。
兮风应该是用了什么法术将他们的气息完全隐匿了起来,以至于他们这个气泡无限贴近在了条兽潮之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现他们。近距离观察之后,更加让人震惊。
“这些好像并不只是士兵。”墓幺幺有些疑惑,她看见了在兽潮之中还有明显的需要母兽背着的小凶兽。“在他们四周的这些,才是士兵。”
兮风点了点头,“我们好像碰见了荒人在迁徙。”
“迁徙?”墓幺幺有些疑惑了,“他们迁徙去哪里?”
兮风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加快了度催动着气泡朝前弋动。墓幺幺很快就认出了它们行进的方向:“他们这是去帅塔的方向?”
她偷偷地用生灭力观察着这些荒人,它们的实力很弱很弱,大部分都甚至还不到三化的实力,而且还有很多看起来快要死掉了。这些应该只是荒人的老弱妇孺罢了。
那么四周在巡逻监督的这些荒人士兵们,要将这些老弱妇孺们带向帅塔?
带上老弱妇孺,那便是举族的迁徙。
举族迁徙去帅塔?
她心里忽然涌起非常不好的预感。
如果她是荒人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如果不是马上便要成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调动全族迁徙至此。所以,荒人主力是马上要破掉帅塔了?
“你找到十三公主的位置了吗?”兮风此时突然问道。
墓幺幺这时才回过神来,似乎有些诧异他为什么此时才想起来问。“感受到了,就在前面。”
兮风点了点头,再次提高了度朝前冲去。
她望着那一眼看不见头的荒人大潮,说道,“你为什么不问我如何知道十三公主在哪里?”
其实一路上,她都很好奇兮风会什么时候问她,而她也其实已经想好了很多种应对的方法。
毕竟,她绝对不可能说,是因为十三公主带着霆华在身上,她与霆华之间的联系能随时随地的告诉她霆华在什么位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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