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根本看不清到底生了什么。
仿佛眼前是一本诡异的书卷,而刚才还嚣张至极的恰其莫仿佛是上一页书页里静止不动的照影,只是凭那男人一箭,便将它轻描淡写的翻到了另一页。
这一页书纸上,没有恰其莫。
有的是轰隆轰隆爆炸起来,漫天飞舞在整个帅塔四周的无数碎片。
绿血似瓢泼大雨,在御尺桥大阵的隔离之下,悬空笼罩了整个帅塔,和无数的荒人尸体碎块滚滚落下,砸在了海里。
两声鹰戾!
持弓的帅将,站在一只黑齿鹰王身上,飞舞在半空之中,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尔尔海底一根烂木头,也敢贪染我疆之沃土。”
“众将士听令——”
他手一扬,接住一根从天而降的巨大利鳌,像碾碎一粒米那样将它瞬间碾成了齑粉。他站在鹰背身上,遥遥一指身后大阵屏障外的那些狰狞可怕的荒人们,微眯起眼睛睥着煌煌的杀意。
“杀!”
一字而已,可不但浇灭了众多将士心里萌生的恐惧,如那星星之火,一人有声和,轻易地燎起整个战意怯怯的大军,杀意如巨浪滚滚潮涌。
……
平白损失了一名将军之后,荒人大军的进攻非但没有退意,反而比刚才更加来势汹汹。各式各样奇怪的凶兽飞跃出海面,完全是自杀式袭击用身体疯狂地冲击着御尺桥。有防御大阵的保护和加持,龙襄军将士们的反击更加勇猛,那些自杀式袭击的荒人不但没有占得了便宜,到后来根本连御尺桥大阵都碰不上就已经被将士们的法器轰成了渣滓。但是,将军和参事们心里和明镜一样,这初赢的兆头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因为谁也不清楚,这无边无尽深不见底的夜昙海之下,到底有多少荒人大军。
也更因为……
“水穴和风穴现在都已开始不稳。”一名负责维护御尺桥大阵的怀婵阁弟子万分焦急地禀报道,“师傅他们已经在加紧修缮,可是……”他有些胆颤地抬头偷偷瞄了一眼弗羽王隼,小声道,“御尺桥咒印再不祭出,怕是早晚会崩塌。届时,此处阵眼瞬间就会坍塌,整个御尺桥大阵就会危在旦夕。”
“还有多少时间。”弗羽王隼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这……不好说。”这弟子有些为难,但还是咬牙说道,“最多七日,水穴和风穴便会崩塌。”
……
“你们都听到了,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在那弟子离开之后,弗羽王隼打破了账内的死寂。
一片死寂。
几个将士和参事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第一个开口。
最后还是今夜一直在外帅兵的房泽,干脆利落地站出来率先开了口:“总帅,属下是在座诸位里驻扎御尺桥算是最久的一代了。我见过无数次荒人进军意欲侵犯我大隆,可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的。”
“嗯?”
“之前这几百年里,荒人的进攻都是毫无章法可言,完全是乱打一通就被御尺桥大阵给镇压了下去。可是这次,想必总帅也看出来了,荒人大军的每一次进攻都有条不紊,循序渐进,攻势缓急计算的清楚分明。所以此次荒人侵犯,定有极为善用兵法的头领在。大军先行,良将当领阵,可至今为止,我们除了见到那个树人,根本没有见到一个能说得上领兵的将才。而如今这些全是自杀式袭击的攻势,看似凶猛,实际上应该只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试探。第二……”他停顿了一下,似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些话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他们要用无数荒人的性命,来摧毁御尺桥大阵。一个人无论是多么强大,他的攻击和防守也都有极限的。阵法也不例外,御尺桥虽然是上古神阵,但是既然是阵法,它的攻击和防守都是有一个极限值在的。而眼下咒印下落不明,御尺桥大阵威力大幅度削弱不说,它的攻击和防卫极限也会相应地跌到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刚才怀婵阁那弟子也说了,照荒人这样无穷无尽靠堆尸体来消耗御尺桥的效能,御尺桥大阵很快就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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