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的呼吸一下绷紧了。
蔺雀歌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有些嘲色地看着她,“戚渊死后,疏红苑的势力急剧膨胀,圣帝身体也突然转好,或许毕竟是虎毒不食子,也或许是长公主的确声名赫赫,圣帝并没有对长公主进行惩罚。整个大隆帝国开展了大规模的肃清活动,没有人敢在提起那个曾经的戚相,也不会有后人敢知道有这么个人物曾经出现过。可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
“长公主回来的时候,已经怀了戚渊的孩子,奥医检查之后,确定是个男孩。这就意味着,那个所谓遭受了诅咒的圣帝终于有了后……”蔺雀歌淡淡地说道。
“可是……长公主的孩子,胎死腹中了。”这件事情,墓幺幺是知道的。
“你说的没错。”蔺雀歌掀起眼来,看着墓幺幺脖颈上的疏红苑徽章。“你知道那个孩子是谁杀的吗?”
“……”墓幺幺一怔。
“你想的没错。”蔺雀歌笑了笑,指着她脖颈上的徽章,“你父亲杀的,当然,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证据。世人传言她是不小心吃了凉橘子,胎里受了风寒,掉了孩子。”
“熟悉吗?橘子?”蔺雀歌的表情更加讽刺。“你看,我父皇怎么可能这么让戚渊如意,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忘记当年两颗橘子的羞辱?”
“所以。”蔺雀歌手支着脸,看着墓幺幺说道,“你父亲杀了长公主的夫君和儿子——我不能说这世上恨你父亲的人有多少,但是最恨你父亲的,长公主绝对是其中之一。”
“那么事到如今,你还认为你为长公主瞻前马后,她就赏你忠诚有加保你日后飞黄腾达吗?”蔺雀歌眼睛笑起一汪春色,“大概,会给你留个全尸都是对你忠诚的最仁慈的嘉奖了吧。”
夜色沁凉入她眸,阴翳并不能在那翠眸里惊出一番鸥鹭。墓幺幺沉吟了许久,终于将手里捏着的影石放在了桌子上,她说道:“十九殿下,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江湖一世繁乱,谁没有几张底牌呢?”蔺雀歌淡然地拿起那颗影石。“这是什么?”
“这是你的保命符。”墓幺幺回答。
“哦?”蔺雀歌更来了兴致,被吊足了许久的胃口,终于逼得她打开了那影石。
投影瞬间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昏黄的灯光之下,异常简洁干净的屋子。
蔺雀歌很是熟悉的房间——
不过一桌数椅一书架一屏风一张床。
如果可以忽略桌上纠缠的两个人影。
如果可以忽略从桌子上纠缠到床上的身影。
赤裸的——
交缠在一起。
像是两条蛇,横亘着残忍血腥的鳞片,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蔺雀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影石。
墓幺幺平静的扫过那影石里淫靡的画面——仿佛那里面浪荡淫/荡到在染霜身下承欢的人,根本不是她。
是的,她将和染霜缠绵交/媾的画面,用影石录了下来。
她的视线最终平静地落在蔺雀歌的脸上,亲眼见证了什么东西的坍塌和崩毁。
她见过蔺雀歌很多模样。
这个绝美的天下第一美人,在世人眼里完美无缺的美丽,在天下人崇拜仰慕的灵气天资,在任何人都不由得为之侧目动容的善良,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天下至极的单纯……而这千重模样,隐藏着雍容尊贵,隐藏着卧薪藏胆的艰辛,隐藏着屈辱,亦完美的隐藏着至极可怕的城府心机。
但今日此时,她看见的蔺雀歌。
是一个几乎像是死去的人。
毫无生气。
她没有咆哮,没有愤怒,没有难过,甚至没有一点点表情。她就那样麻木僵硬地坐在原地,默默地看着,直到将整个所有的过程——全部看完。
然后。
蔺雀歌关掉了影石,站了起来,身体晃了两下,捂住嘴一转身吐了。
一大口血喷在了地上。
她扶着墙站定了身体,低着头,也不擦去嘴角的鲜血,“那些监视我侍卫布局的影石,是染霜给你的——对不对。”
“是的。”墓幺幺的声音异常的淡漠。
“嗯。”蔺雀歌扶着墙站了许久,才转过身来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她的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之前重伤还未完全痊愈,如今气血猛然波动之下,看起来虚弱的像是随时会从树枝上掉落的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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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送上。
这些天身体状态特别不好,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烧,难受的不行,对大家说声对不起耽误更新了。
最近两天会补更出来,大家表着急。
ps1:讲道理,长公主和戚渊的往事也很虐的。
ps2:我幺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录自己的艳照门什么的,帅气不帅气。
ps3:蔺雀歌其实很厉害的,大家表小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