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罢,石破天惊,惊涛骇浪。
久久,当震惊逐渐回归沉静,绝望和恐惧消弭无踪——这是转瞬从十八层地狱冲入天庭的喜悦,在这种狂喜之下,弗羽家的长老们终于找到了他们最后一丝希望,而入癫狂。
“哈哈哈——”
“我们不用死了?”
“我弗羽家有救了!!”
就连弗羽哲……也压抑不住这种惊喜带来的快感。如果是她,如果是她毁掉了封疆大阵——那么,那么他何须花费任何精力去拯救这个弗羽家?他们根本无错之有,更好的是:霸相府……
完了。
这个悬在他们弗羽家很久不曾落下的铡刀,今天终于被他们自个的小主子,小贵子,亲手毁了。
“墓幺幺你丧心病狂竟然敢毁掉封疆大阵!罪恶滔天!来人!还不快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弗羽淳悠悠站起,再次恢复了凛然的表情。
“唔,小丫头片子真是有几分长流云的神气样,可惜这个有情有义,倒一点也像长流云那不开窍的石头疙瘩,倒是有几分像那他个老朋友了。”从墓幺幺宣布这个消息之后,塔祖震惊之余喃喃道。眼看他弗羽家有救了,故也并不打算出手了,就看着他们两个人,陷入了一些回忆。“可惜和长流云一样,是个短命鬼。”
……
悲喜苦痛,一梦荒唐。
弗羽王隼觉得自己是在一场无法醒来的黄粱大梦里,这些熟悉的长老前辈,得以信赖的亲人,在这般短暂的时间里,狂悲狂喜,像是一群阴沟里的老鼠为了一块凉糕,不惜滚在污泥里大打出手。
而她……
她站在最凶猎的风口上,迎着全世界的敌意——熠熠发光。
就像是在齿鹰谷,她为了他一条人命,决然劈下的那道雷光。
这般酷刑剥夺了他的理智和冷静,所谓的责任信念,所谓的鸿鹄之志,在肉体接近极限的空隙里,早已四散溃逃。而想来最为可笑的是,支撑他熬下来的,是一些他平日里早就摒弃的不会有任何回报的杂念空想。
我弗羽王隼对你墓幺幺而言,到底算是什么呢?
可这是他见过这世间最残忍最可怕的答案——为你一人,苍生弃之又何妨?。
而如今。
她再次给了他一个答案。
“不……”这是杂念操控着他的意识,逼迫他直面他的恐惧。一直半梦半醒的弗羽王隼,突然在此时清醒,用尽全力伸出收想要去阻止她。
墓幺幺走到弗羽王隼的面前,抓住了他的手。
他盯着她的眼睛,几乎用祈求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做?你……这是在和天下为敌……不要这样做……”
士兵们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灵山和秋叶和凶兽们挡在他们的面前,凶神恶煞地摆出了硬拼的架势。砰砰——小塔里射出数道光箭,瞬间击中了它们,这些凶兽显然更加狂暴,眼看就要生拼……
“看在长流云海对我有一恩的份上,我是不应该杀他的神宠的——但是你别逼我出手……可毕竟长流云已经早死了,我欠他的那点恩情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我欠他,对吧?”塔祖阴测测地说道,猥琐至极。
“墓幺幺,我劝你就不要负隅顽抗了!还不束手就擒,就地伏法!”有了塔祖的支持,弗羽淳顿时更加意气风发的叫嚣。
他们的身后,全副武装的私军来势汹汹地已经冲了上来——
而墓幺幺依然置若罔闻,揽过弗羽王隼的脖颈抱在了怀里,手轻轻攥住了他身上的锁链。
“为你,和天下为敌,又有何惧?”
轰隆————
从天而降,一轮圆月。
柔和的月光比塔祖那耀眼的光箭还要让人睁不开眼睛,而月白色渐渐暗淡下来之后,竟然直接幻化成黑色的背景,其上渐渐凸显出一个红色的狰狞图案。
那是一只通体乌红的凶兽,九犬首,麒麟身。
黑红相间,九个犬首凶狂的张开獠牙满布的巨嘴——
从中走出数道人影来,他们统一的黑红制服,衣襟正中束九厄徽章,挡在了墓幺幺的面前。
“疏红苑,李师傅——”
“疏红苑,王师傅——”
“疏红苑,三司司理,周廷——”
“疏红苑,九司副司理,染霜——”
“听说,你们要抓我家贵子?”为首的手持一柄屠刀和身负砍柴刀的男人,冷冷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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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