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墓幺幺笑了起来,“圣帝远在隆天帝都,他为何要给我带上这种会遏制气血和化力的随身阵法?”
“不论贵子相信与否,这真的是圣帝的意思。”弗羽哲叹了口气,“就在贵子昏迷过去的这些天里,夜昙郡来了两位尊贵的客人,真是他们带来了圣帝的口谕和这套阵法。”
“好。”她点点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眼下这是把我当犯人了,且不说我何罪之有,就算我有罪——隆天距夜昙郡几千里,要数日才能到达这里,难不成圣帝还能预言我会犯罪所以提前派了人带着这套阵法朝这里走了?”
“圣帝会不会预言我不好说,但是……关于这两位客人,我还没说完。”弗羽哲深深地看了一眼墓幺幺,“两位客人,一位是十三公主。”
“一位,是枢星台两位大主簿之一,向因。”
“……”墓幺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通过霆华她的确知道应熙景来了,但是她那时一来根本无暇顾及,二来她根本没有想到陪同之人会是向因。
“十三公主和向因此次前来十分隐秘,就连我们弗羽家也只有几人知道。”弗羽哲继续说道,“向主簿一到我弗羽家,就要求直接来这瑶鸾山庄见你。我们只能带他来,他见到昏迷不醒的你,就立时传了圣帝的口谕,要求给你带上这套阵法——如果你还不信我,你看看这套阵法的法纂。”
她低头看去,其貌不扬的铁环上,一道隐隐的法纂:半露的落日隐入九座大山的背后。她当然认识这个法纂……
“怀婵阁阁主的法纂,试问这沣尺大陆谁还有这样的权力可以指示他专门写阵?除了圣帝,就连两位公主都无法做到。”
“……”那个邋遢青年的形象渐渐浮出记忆,非要收自己为徒的人夕生也参与了吗?她目光一暗,抬起眼睛来,盯着弗羽哲的眼睛。“这些你明明没必要告诉我。”
“我是没必要。”弗羽哲说道,“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而且你知道还有什么没必要吗?”
“七爷但说。”
“救你。”他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握在膝上,哪里还有弗羽家七爷那浪荡子的分毫,眼神锐利。“墓贵子你是个精明人,我也不打算说些虚的。为了救你,我花费了很多至宝灵丹,很多稀奇至宝甚至可以说是无价,是我这些年历游异陆积攒下来的家底子。可以说,我在你身上花了血本也不足为过。”
“所以七爷想让我怎么还?”
“我不要你还,你可以把我这些至宝灵丹当成一场豪赌,一场投资。”弗羽哲摇了摇头,他的眼神稍稍一暗,表情却更加认真而肃穆。
“哦,我明白了。那七爷想要什么回报?”墓幺幺说道。
“我要你救我弗羽家。”
“……”
墓幺幺看着弗羽哲良久,才微笑说道:“七爷未免太高看与我,且不说我何德何能让七爷如此重托——”她扬起手腕,“我现在还是一个失去人身自由的犯人,你忘记了吗?”
“你没有选择,你只能做到。”弗羽哲静静地看着她。“因为如果你做不到,第一个死的,就是我弗羽家家主——弗羽王隼。”
她呼吸微微一滞。
“我知道你把那颗王隼给你的保命神丹,留给了他。也多亏了那颗神丹,王隼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没有重伤,就连受伤最重的手也恢复的很好。”弗羽哲的表情有些复杂,并不掩饰欣赏和佩服的意思,“我要谢谢你。”
“实话实说,并不是针对墓贵子你。”他稍稍挪了下身体,“我并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王隼,我相信他的眼光。”
“王隼是我自小看大的,他和我最亲。比起乙乙的单纯,他的性格更加内敛深重。若真说起来,王隼的性格反而更像是他的母亲,倒是乙乙实际上更像他父亲的性格多一点。王隼从小对任何事情都看的通透无比,正因为这种与生俱来的性格,他会更加容易受到伤害。他能轻易看穿大人虚伪的面具,也能轻易的看到身边人对他的利用,你明白的,这才是我们弗羽家。他好像越来越坚强成熟了,可只有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撕破他所有的伪装,直刺他温柔的内心。而一旦那天来到,他便绝对会犯下弗羽家绝对不能容忍的错误——”
“作为弗羽家家主,他可以做尽一切大逆不道的事情,可以像乙乙那样挥霍无度,但是唯独不可以把一颗只有弗羽家利益至上的心里,装上别的东西,别的人。”
“一旦如此,他便不再理性,不再冷静,不再具备洞察力,不再杀伐果决,不再可以为了弗羽家抛弃一切。”
“听起来——你们弗羽家并不需要一个人做家主,而是需要一只忠诚的狗。”她毫不犹豫地讽道。
“差不多吧。”弗羽哲自嘲的笑了,“而如今,他果真如此。所以,他才做出了弗羽家费尽心血耗尽灵石培养出来的那个万中无一的‘弗羽王隼’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他掀起眼睛,静静地看着墓幺幺:“他跪下来,求我——救你。”
“……”墓幺幺攥紧了手里的被角。
“更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毁掉了封疆大阵。”弗羽哲的眼神悄无声息的变了,变得阴森而恐怖。
“你……说什么?”她愣了。
“王隼他一口咬定,当时封疆大阵的主阵石压在了他胳膊上,封住了他的化力。但是最后关头,他实在胆怯怕死,拼命地拔出了胳膊动了阵石。并且他察觉了我们在进行沣尺劈天阵,为了逃命,他不得不毁掉了阵石从紊乱的封疆大阵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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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