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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断壁残垣之上,荒人在狂欢,肆意的雀跃欢呼着。回到地面上的哈猎阶已经恢复了人形,掐着一个破败不堪的身体,像是拖着一个破烂的布娃娃那样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好了,既然她已经死了,就快点干正事吧,哈猎阶将军!”艾贵年只是扫了一眼,就不愿意多看了,有点太惨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虽然有些唏嘘——
哈猎阶重新享受到荒人狂热的支持之后,才再次走到弗羽王隼面前,重新开始了他残忍而血腥的折磨。
可是弗羽王隼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比刚才的反应还要冷漠。
他只是愣愣地盯着不远处地上的少女,她的脸为什么这么白?她的身上怎么这么多血?她……怎么不睁开眼睛啊?
她怎么不说话?她不是总愿意说话挤兑他和他斗嘴吗?怎么不说啊?
墓幺幺,你怎么不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说话是因为你怕输吗?
那我就让着你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斗嘴了,你说什么我都让着你好不好?
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你看,我很有钱很有钱的,你醒过来,我给你啊?你要灵石矿脉,我都给你啊?好不好,你看我一眼,再看我一眼就行,好不好?
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不想和你斗嘴,我还有很多话,想告诉你。
真的,你信我,我不骗你。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很好看的……
哈猎阶撕开他的血肉,他仿佛完全感觉不到了,只是拼命的抬起只剩下些许碎肉还挂着的骨手,试图去碰触她的手。
够不到。
不行,他一定得抓住墓幺幺这个小妖女,把她拽到怀里抱着她狠狠亲她,她就会骂他非礼骂他臭流氓了。
她就会醒过来了。
可是够不到……
“啊啊啊啊啊———————————————”这场折磨里没有发出一个音节过的男人,突然爆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叫。
他仿佛疯了一样,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也要去够她的手指。
可是他自己给自己下了绝心手,他动不了,也不能动。
一边是冰冷残忍的理智,一边是挖肺掏心的绝望。他曾是夜昙海帝王,他曾是群龙之首,他曾万人之上。镂他名姓的旌旗猎猎飘扬数千里,闻他盛名臣服的城池连绵百郡。他自诩算尽机关,自诩精明冷静,可如今——他只是一个可悲而苟且的奴隶。
一个被理智和绝望撕裂的奴隶。
意识的两边将这个男人的灵魂从里到外撕裂了个粉碎,鲜血从他眼角涌出来,他双目赤红地盯着墓幺幺,绝望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修罗。
“别折磨他了!”艾贵年看到这一幕,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大声吼道。“去,折磨墓幺幺!”
“她……已经死了。”哈猎阶不悦道。
“鞭尸啊?!把她撕碎不会吗?”艾贵年着急的喊。
弗羽王隼失去神智的意识终于回归,他木讷地转过脸来,静静地看着对面的艾贵年。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像是两个黑沉沉的玉石,只有用千年黑暗才能镌刻出的腐朽。“艾……贵年……”
他喃喃地重复这三个字。
艾贵年的后心窝忽然刺骨的凉。
他竟然怕了。
在弗羽王隼这样平静没有任何感情的注视里,他竟然怕了。莫名其妙的怕……不对,他不是怕,他更加怒了:“快啊,哈猎阶将军!”
哈猎阶迟疑了一下,他们荒人从不吃尸体的,更不喜欢去折辱尸体。既然不愿意干这样的事情,他便随手招了一个荒人,“去,撕碎她。”
那荒人迟疑了一会,在哈猎阶的眼神里不得不走到墓幺幺的跟前。
“哈猎阶——”弗羽王隼终于开了口,他干裂的嘴唇吐出嘶哑的声音来,“你最好现在就能杀了我,如果不能……”
他转过脸来,明明是在躺着,却睥着万人之上的孤寒:“我弗羽王隼,开万山挖千壑,也定将你夜昙海纵横三千里俱填平!”
“焚你世世代代子孙无穷,剔骨做黄纸,削骨做白烛……”
“祭!我!亡!妻!!!!!!”
月华飞雪,天苍苍兮,不见熙光。
烽沉灶减静边亭,海晏山空肃已宁。
那夜尽,烽火,从他浸透了血泪的眉眼里,朔风越寒锋,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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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爵爷帅不帅,霸气不霸气。
其实好心疼我爵爷啊,想哭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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