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来的心血,一切势力崩塌了,大秦数十万雄师在林冲和李助那两个畜生的操控下朝夕之间彻底化作虚无……
暴雨冲击着身体,精神却更加备受煎熬,王庆的心可谓在滴血。
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带着这最后的五千残兵败将,在这神农架深山里做野人般苟活着。
但冰冷的现实不会给王庆丝毫考虑完全,再卷土重来的机会。
林冲乘胜追击,和陈仓的种师中四处出击,出动五千铁骑日行数百里赶到神农架,一举击溃了秦军。
带着最后这些自己的亲兵死战不退,王庆不到十天损失惨重,兵马四处逃散阵亡,最后孤身一人被困在山顶上,看着下方围地铁墙一般牢固的重重大军,王庆一瞬间就瘫在了地上。
他明白现在的情况。
“锵——”
陨铁魔剑坠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金铁碰撞声。
王庆知道,再不结束抵抗,顽强到底,也只是白费力气,在死前落下一个贼寇的名号。
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王庆闭上了双眼,暴雨冲刷着他,他的身躯摇摇欲坠。
下方的宋兵都有些一脸茫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往日里威风禀禀,独霸西北的王庆为什么站在那里闭着眼睛跟个傻子一样。
但,只要是个人,那就是现实的。
真正在临死前毫不畏惧心如止水的,那种人万里挑一。
也许,在朝廷为官,也不失为一条好路啊。
王庆睁开了眼睛,双手缓缓举了起来,承受着暴雨的侵袭,他面无表情,将王冠和王袍脱下来丢到了山下。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秦王殿下那威严高傲的风采。
“王庆,愿降。”
这天,在李助和刘锜亲自带领大军围攻王庆,直到他只剩下一个人后,王庆,投降接受招安。
至此,曾经独霸西北的王庆势力,彻底成了泡沫。
有的人虽然还活着,但已经死了。
而死了的人,未必就没有活在当下。
这边不到三天,林冲告别了种师中,带着人决定去东京帮助董双,他千里转进亲手杀了钟相,和张宪会和后,才知道董双运用现代武器装备,再加上段誉带兵五万北上来援,他们双方联军早已牵制住了高俅在东京的所有兵力。
而现在,东京和附近几座城池的高俅军马,已经越发难以抵挡神武大军了,他们只是凭借坚城苦苦死守,仅此而已。
赶到东京附近跟董双会和后,看眼前局势大好,林冲只是大笑不已,董双也赞叹林冲潜伏辛苦之大功,给了林冲无数高官厚禄,三兄弟多年未见,便在宴会上相谈甚欢,一直喝到二更,众人才各自散去。
晚上,董双叫林冲到庭院来,二人互相寒暄了一番,董双只是先开口直切主题了:“兄弟,你告诉我,王庆现在怎么样?”
“王庆?”林冲只是眉头一皱,语气低沉道:“根据宋军刘锜部的情报,王庆最终好像一个人被包围后投降了,赵构似乎早就答应给他封侯之位了,想必这也是他答应投降的原因吧。”
说到这里,林冲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王庆一人被抓势力都崩塌了赵构居然还要留着他不杀,难道是要用他来驾驭他原来的手下力量吗?
董双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他将手上的佩剑拔出来,只是看着剑刃所反射寒光,半天才淡淡说道:“那就好。”
“董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林冲也皱了皱眉,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看向董双说道:“看你的意思,难道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要王庆的命吗?”
“当然了。”董双只是笑道:“我跟王庆,说实话也是老朋友了啊,我怎么会要他的命呢?”
看着手中的剑,董双只是仰头看向漫天繁星说道:“这把剑和双枪,说起来还是他送给我的寒星陨铁所打造的,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敌人,无非是立场不同才站在了暂时的敌我上。”
“而现在,他选择投降宋朝,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至少,我不用跟他无意义地斗个你死我活了。”董双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向林冲笑道:“到时候,我们有空也能一起喝几杯,聊聊古今往事,这难道不比拼个你死我活好吗?”
“这……”林冲只是勉强笑了笑,又道:“既然这样,那也是啊。”
兄弟,你还真是善良啊,林冲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这些话他只在心里感慨万千,却自然不会说出来。
董双,你这个人怎么说好呢,对朋友兄弟仁义无双视作手足,对敌人手段残忍狠辣毫不留情,对于这种亦敌亦友的家伙还能如此大度抛开一切成为知己,真是……
一个让人,敬佩,值得追随的人啊。
“我说,齐王殿下,整天陪着兄弟们聊天,是不是把今天什么日子都给忘了啊?”
一道婉转的声音唤醒了董双的思绪,他的视线离开了远处夜幕中的穹顶,只是转过身看向眼前的少女笑道:“哪有,这是哪里的事。”
说完,董双只是又微微转头看向林冲,压低了声音问道:“对了,林兄,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林冲一脸黑线,只是按着脸无奈地说道:“今天七月七,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之日,自然也是七……”
然而,林冲的话还没说完,他看程凌轩已经慢慢走了过来,便连忙抱拳笑道:“董兄,嫂嫂,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林冲大步走着,出了营门就往外边的战马上一跃而上奔驰而去,只把董双和程凌轩留在这里。
董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程凌轩美眸微眨着,靠近了身边看向董双只是微笑。
“我能说些什么?”董双只是一动不动,却微笑道:“这么一个美女在怀里,难道我要作诗一首吗。”
“当然,我这人文采盖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董双笑着望向远处还没说完,却看程凌轩轻捶了自己一下,只是抱怨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跟那刘赟一样油嘴滑舌了,你到底记不记得,快说嘛。”
“我说,到底怎么了程大小姐,我哪知道什么日子啊。”董双揉了揉肩膀抱怨道。
“哼……”程凌轩哼了一声,就转过身想要往回走。
然而,她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觉得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抱住了。
往下微微一看,她只发现一根晶莹剔透的透明六角星状宝石,正用绳子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系到了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