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董平安后,夜暗风迅整理好自己的思路。
既然柳林海、燕南才、燕南塔才是这次寅国内战的真正赢家,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现在必须选择与这三人中的一人合作了。老师说得对,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越早选定合作方,将来的收益才会越大。
现在要考虑的是跟这三方势力之中的哪一方合作?
燕南塔势力最小,野心也不是特别大,显然是理想的合作伙伴。
柳林海势力够强大,野心也不小,但此人精于算计,行事诡异,跟他合作风险太大。
现在就只剩下一个燕南才了,他的野心是最大的,实力也还不错。情报显示此人也是精于算计之人,但格局不大,又太过于沽名钓誉,应该是一个可以合作(利用)的家伙。
想通了一切的夜暗风不再纠结,马上就派人与燕南才联系,商谈合作事宜。
夜暗风告诉派出去的使者,只要对酉国有利,或者更准确的说,对夜暗风自己的宏图大业有利,跟燕南才任何事情都可以谈。
寅国帝城,皇宫御书房内,皇帝燕丹与太子燕南廷重复着自内战爆以来就养成的习惯,就是父子二人密谈国事。
为了保密,燕丹和燕南廷将所有侍者甚至暗卫都赶到了御书房以外,燕丹还不惜灵能,开启了一个隔音结界。
燕南廷道:“父皇,自从利文州战役以后,我们接收到的术类武器明显减少,我们原本计划再装备两百万新军的计划估计至少要推迟一年才能完成了。”
燕丹道:“我也注意到这事了,如果武器装备的事情不能尽快解决,我们平乱战争恐怕就要拖延更长时间了。”
燕南廷道:“是啊,据兵部的汇报,这段时间术类武器输入量大幅度减少的原因是,军火商在海运途中遭到大量海盗袭扰,很多货物都被海盗劫走了。”
燕丹怒道:“屁的海盗,我大寅沿海哪来的这么多海盗,这明明就是柳林海的海鲸帮在搞鬼。我寅国沿海的海盗要么被柳林海剿灭,要么归顺了海鲸帮,这敏感时期出现大量海盗,就算不是海鲸帮所为,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燕南廷惊讶道:“不会吧,柳林海不是老早就宣布了听从朝廷节制么,他们怎么会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燕丹道:“廷儿啊,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看一个人,不仅要听其言,更重要的是观其行。这柳林海虽然一早就对外宣称效忠朝廷,可他一开始时,对朝廷要求其出兵平乱的命令置之不理,后来又拒绝进京面圣,就算是后来出兵攻占望海等三个郡,也纯粹是趁火打劫,这样你还不能看出柳林海是个什么心思么?”
燕南廷道:“不是还有柳条妹妹(米虫)在柳林海身边么,我相信柳林海不会乱来的。”
听自己这个最钟爱的儿子说起米虫,燕丹不由的想起了那个自己最爱的女人——杨紫兰。这个柳条(米虫)与自己的爱妻长相上倒是有几分相似,自己也认定了她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但此人与紫兰相比差得实在太多了,完全不像紫兰那么温婉可人。严格说起来,此人还甚是狡猾,连自己都看不清这个小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之所以认定她就是自己的儿媳妇,更多的原因是此人的价值实在太高,除了自己封的郡主以外,她不仅是辰国的郡主,还是未国的公主,这两个头衔还都是实权封号,不仅有封地,还有军队,最关键的是,她还坐拥整个价值连城的浩渺古城,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提款机。这对于急缺资金的寅国来说,是一个真正的无价之宝。
燕丹道:“廷儿,父皇知道你对柳条(米虫)情有独钟,父皇也喜欢她,认为她是我寅国太子妃的最佳人选,但现在的你还驾驭不了她。”
燕南廷道:“父皇,儿臣从未想过要驾驭条儿妹妹(米虫),我是真心爱她。”
燕丹道:“廷儿,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还没有经历过,我承认柳条(米虫)是一个好姑娘,但你也不能因此而蒙蔽了双眼,你要知道,柳条(米虫)不仅仅是我大寅的郡主,她同时还是辰国的郡主,未国的公主,她的利益诉求你真的清楚么?”
燕南廷道:“我不知道条儿妹妹(米虫)想要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爱她,我要给她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燕丹怒道:“糊涂,治国者最大的忌讳就是将个人感情放在国家利益之前。为人君者,考虑一切问题的出点都应该是国家利益,是皇家利益。只有这样,你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子民,或者说得更直白些,只有你牢牢的掌握住手中的权利,你才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就以柳条(米虫)为例,如果你不再是我大寅的太子,你觉得她还有几分机会会爱上你?再退一步讲,就算你娶了柳条(米虫)为妻,一旦你失去了现有的权利,你又拿什么去保护她?”
燕南廷道:“父皇教训得是,儿臣明白了,可儿臣还是不相信条儿妹妹(米虫)会作出有损我大寅利益的事情来。”
燕丹见儿子对这柳条(米虫)迷恋的如此之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来说服他,而且这个柳条(米虫)对自己的大寅国确实十分重要,现在确实不适合破坏她在自己儿子心目中的形象,就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先把柳条(米虫)和柳林海割裂开来,说道:“柳条(米虫)或许不会做出有损我大寅利益的事情,可柳条(米虫)和柳林海完全是两个人,你怎么知道柳条(米虫)就一定能影响到柳林海的思维呢?”
燕南廷道:“父皇所言甚是,这一定是柳林海自己的行为,条儿妹妹(米虫)就是想劝也劝不住。”
燕丹道:“一切皆有可能,现在我们的问题是海运线路被封锁,进口的术类武器进不来,这个问题不能解决,我们的平叛大业就会困难重重。”
燕南廷道:“这确实是一个要命的问题,我们之前购买的术类武器都是到达我大寅的港口才付款,可现在“海盗”事件生后,辰国方面变更了交易条件,要求我们的货物在辰国港口装船之前就必须付款。我大寅的财政本来就紧张,这样一来,我们采购术类武器的成本将大幅度提高。付款后的货物,如果在海运过程中被劫,我们的损失会更大。”
燕丹道:“这事情都是我的错,原本以为赶走景家以后,贺家是我大寅最大的隐患,哪成想到,这柳家才是我们真正的心头大患。”
燕南廷安慰道:“父皇不必自责,这柳林海平时一贯恭敬,谁也不会想到他和朝廷不是一条心。”
燕丹道:“朕倒不是说要自责或者后悔,父皇这么说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些道理。”
燕南廷道:“请父皇赐教。”
燕丹道:“先,海军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一个国家,特别是我们这样中央大6的国家,没有海军,轻易就会被别人隔离开来,丧失外部支援。”
“其次,我们大寅真的落后了,虽然我们号称世界第二强国,但我们除了国土面积和人口数量以外,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最后一点,我们对世家的态度太过草率了,世家坐大的情况对我大寅来说的确到了不得不变革的境地,但是如果我们能处理得更聪明,更温和一些,不要之过急。这场内战或许就不会爆了?”
燕南廷道:“内战爆都是儿臣的错,这场改革是儿臣主导的,是儿臣考虑问题不够周全,轻视了世家势力的反弹。”
燕丹道:“廷儿不必自责,朕才是寅国的最高当权者,你的改革思路也是经过朕的同意才实施的。事态已经展到了这个地步,你我父子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父皇之所以说这些,是希望你明白大寅的不足之处,以便将来奋图强。”
燕南廷道:“那我们要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机?对柳林海应该是剿还是抚?”
燕丹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想剿啊,可我们现在有这个能力么。为今之计只能是安抚了,朕可以让出一到两个州给柳林海,但前提是他必须让出一段海岸线供朝廷展海军,我们不能再受制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