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一个上午,张亚军站在路口伸个懒腰。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拥抱这阳光和空气了!真是久违的舒适与顺畅啊。
从这一刻起,他又自由了!
不得不说,这感觉可真棒!他低吼一声,算是给自己助威庆祝。一番简单的小仪式后,他边混入街上,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段坤今天来的格外早,他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刚才街边的一幕。现在那小子已经走远了,但是他依旧对着h市的上空若有所思。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眼已经将近半个月过去了。
半个月是那个叫张亚军的拘留时间,这段时间那小子应该也是够无聊乏味的了吧。没办法,拘留就是这样。
段坤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心里假设着,如果这小子再犯点儿什么事,他一定会帮他安排一个活动比较多而且关押时间更久的场所。想他这样的小白脸儿,要是真进去,唉......应该有他受的!
总之,不管怎么说,该学乖点儿了!
段坤坐回办公桌前,翻阅着电脑里的档案。脑子却并没有吧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事情上,另外他也知道从这点儿线索中,也压根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过去半个月发生的事情让他久久不能忘怀,不光是此时此刻,即便到了若干年后,每每想起那些,都会让他唏嘘不已。
就在那件丢车案件有了个交代之后,在返回警局的路上,段坤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再亲自去一次案发现场。
直觉告诉他,一定有某些地方是他们当日检查现场时候疏漏掉的。而在摸到张亚军这条线索之后,他更加确信那预感的重要性。
说到张亚军这条线索,他简直感觉......荒谬到了难以置信度地步。
张亚军和那个坠楼的女孩子居然只见过两次,但是在她手机上的聊天记录里看去,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
要命的是,张亚军直到自己被段坤抓回警局后才相信赵妍是确确实实的死了。
而且,如果没搞错的话,他当时也在坠楼现场,可惜他并没有认出死者,毕竟他当时的注意力全放在那辆无人看着的快递派件车。
“我发誓自己当时真没认出她!"
在录口供的时候张亚军这样解释到。
不过看那混球小子的模样,也确实不像那姑娘的男朋友或者情人之类,所以可以排出是情杀这种可能。
“怎么会没认出?”尽管已经排出了他的嫌疑,段坤还是依旧顺着这个思路问下去,或许还有其他什么隐藏的线索,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所以说,审讯这种事,是个需要耐心的活儿。
"她照片可没有那么挫,当然还有可能没化妆的原因。上次见她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了,我记得她最少有一米七。“
段坤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这个鬼话连篇的小子。
“你确定我们现在谈论的是同一个人?”
“你别说,我还真不敢确定。”
段坤面无表情,这可比他预想的状况要糟糕多了。
本来还以为这家伙会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毕竟在那姑娘的好友列表里,他是在备注大写a的列表里的。
他不大清楚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和思维,就像理解不了一个女生为何会在还有快递未签收的时候选择轻生。虽然说这世界有够操蛋的,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生无可恋了吧。
还有那该死的好友备注,让他这个钢铁直男大叔看得简直一头雾水。那姑娘的列表备注不是鱼儿的图标就是轮胎啊啥玩意的。想来这一定有某种含义,只是......暂时没有太多的闲暇去琢磨这些了。或许,他应该找个帮手,和那女孩子年龄相当的女助手。
不过想到自己在单位里出了名的臭脾气以及无限接近于0的女人缘,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另外,最近组长盯他盯得比以前更紧了,如果真有个女搭档在自己身边,也太招摇了。
不行不行!他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还是去案发现场勘探一番才是正经事,当天晚上,他独自来到了幸福小区的那排单元楼下。
可能是由于那起人命,才八九点的光景,小区里就空荡荡的了。一路走来,只有一个阿婆猫着腰在垃圾桶旁翻塑料瓶时猛地出现。
她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这一下着实把猛男段坤吓了一跳。
这里是那种比较旧的小区,从名字就能猜得出其建筑风格。
没有物业看管的单元楼下,坏掉n年无人修理的楼宇对讲系统,形同虚设的门锁,贴满牛皮癣小广告的楼道,粘接浸透在楼道地板上的浑浊污渍,钢筋已经蠢蠢欲出的水泥栏杆,粗喇喇地轮廓在声控灯的**下若隐若现......
果然,段坤轻轻一推,那门便开了。
“只嘎嘎嘎嘎~”合页缺油的老铁门发出有节奏的**,他抬起头朝着楼道上方望去,一层左右两户的门后有电视声传来。
他轻手轻脚地拾阶而上,地下室里隐隐传来水管滴水的回音。那声音独特的穿透力,在楼道里那嗡嗡的白噪音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为何,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走在这楼道了,但是今晚却让他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觉_那种恍若隔世的朦胧感。
楼下的电视机声音已经开始听不见了,隐约飘出的油烟味也开始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空气在他鼻孔里有节奏地吸入、呼出、吸入、呼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来到那扇门前。段坤抬起双手搓搓自己的双颊,这是他紧张时候的习惯动作。
但是还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紧张时是什么样,只有他自己明白——今夜,此地,定不寻常!
双颊的温度开始让他恢复了镇定理智,他能感觉到络腮胡子下的每一丝毛细血管都在律动。
右边裤兜,他掏出一个对折的信封。那里面装着的是他从档案室里偷偷带出来的钥匙。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冰凉的钥匙拿在手心的时候,他这样问自己。
“你是段坤,你在幸福小区,你要查一桩上司觉得压根没必要重新折腾的坠楼案。”脑子里的那个声音这样回答。
“我还是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段坤又搓了搓自己的双颊,深呼吸一口,闭眼等待那个声音的回答。
“你准备打开这扇门。”
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睁开双眼,n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门开了。
屋里的胖子鬼鬼祟祟,听见门口那声音,一脸愕然地回头。
““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