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之听了白安安的话,先是沉默了一瞬,忽然又冷笑了两声,“没有为何,这时间的万事万物,难道就一定要有一个为何吗?”
“别人或许会做那种毫无章法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你方太医不会。”白安安定定的看着方元之,微微附身轻声道,“你费尽心机进了皇上的身,又步步为营守在这皇宫中这么久了,若是你一来要杀的人是贤亲王,甚至是赫连煜,我都能理解,但为何……偏偏是顾诀呢?不要告诉我你在中原隐藏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杀一个我捡回来的孤苦无依的孩子。”
方元之听了白安安的话,再次陷入了沉默,“所以白姑娘是想问什么呢?”
“顾诀和突厥……到底有关系?你这样老谋深算的一心想要杀了他,我猜测他一定是威胁到了拓跋辰修的王位继承了吧?”白安安微微附身,凑近了一些方元之,循循善诱的道,“顾诀就是先前那个失踪了的突厥皇子,是不是?”
白安安死死的盯着方元之的眼睛,想从那双善于伪装的眸子中观察出蛛丝马迹,不过方元之却终究还是让白安安失望了,他眼中的神色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冷笑一声道,“白姑娘觉得是……那就是咯。”
可恶。
方元之太过于狡诈了,白安安之所以大费周章的跑到监狱中来为他,必然是心中也不确定,来的目的就是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看看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眼下他明白,自己直接拒绝或者承认,都能让白安安从中猜到正确答案,只有这样含糊不清,才能让事实朦朦胧胧。
白安安死死的捏紧了袖子中的拳头。
“你拼了命也想抢了顾诀的石头吊坠,是不是因为那块石头……是你们突厥的某种象征?”白安安微微眯起眼睛,“我猜只怕是突厥大皇子的信物吧。”
“是不是信物,白姑娘不如带着顾诀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方元之嘴角漏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已经干涸在唇边的血迹随着方元之的笑裂开,“那镇守西北的将军不是你的亲舅舅吗?中原那么多人,章家人最了解突厥了,你不如去问问,突厥有没有什么信物啊!”
方元之是笃定了白安安不知道突厥世代相传宝物的事情的,他在突厥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听说过一些似有若无的消息,若不是上一次亲眼见过,他几乎都要以为这件事情是谣传了。
突厥知道这些事情的人,要么是已经年纪很大的老臣,要么就是皇帝的心腹,章青峰作为敌人,只怕这么隐蔽的消息他还真的不知道。
若是他知道,只怕白安安也不会来这里问自己了。
白安安皱起眉头。
方元之真的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穿梭在山林间,你能看见它的影子,却永远看不见他的庐山真面目,眼中的情绪深埋在湖底,隔着一层云雾,你永远也读不懂他的眼神究竟是真是假。
“哼!”白安安看着方元之这副滑头的样子,忽然冷哼一声,她这一辈子真的最怕同这种狡兔三窟的人打交道了,看来方元之只怕也不会同她说实话了,这套天牢,就当自己白跑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