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赫连中丞的事情毕竟已经年代久远了,如今猛然翻起来,虽然闹得沸沸扬扬的,在意的人只怕也只有赫连将军那几个草草的几个人,除此之外,白安安的家人和自己的师父也算是。
赫连煜道,“已经查清楚了,不过今日皇上因为这件事情气的吐血,晕厥过去了,方才叫了太医来看了,只怕是要明日才能做决断,不顾我看皇上那个样子,常甫恒此番只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那就好啊。”一直没说话的范鹤月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那师父就放心了,师父或许一直没同你说过吧,师父之所以将你带回山上,教你武功,其实也是因为你的父母。”
赫连煜摇摇头,不过他平静的道,“我猜到了。”
“臭小子。”范鹤月嗔笑道,“就你小子聪明,当年我从师门出来,不小心掺杂到了一起命案之中,那县丞在到处去找替死鬼,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原本已经要上刑场了,是你父亲救了我。”
虽然预料到了结果,不顾赫连煜还是认真的听着,关于他父母的细节,他自己的记忆已经异常模糊了,所以只能通过别人口述来了解。
饭盒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是赫连煜跟随他以来见过他最伤春悲秋的时候,“我问过你父亲是谁,他却告诉我他是一个路过的闲散商户,其实我当时就知道他说谎了,他那种气度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商人能有的呢?那说谎的模样简直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不过我没有拆穿他,后来的几年,我们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只有他被陷害的那年,我的信一直没得到回应,我惦记着他的救命之恩,下山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他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我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别人之前将你带回了山上,也算对得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赫连煜看着范鹤月,忽然重重的跪在地上,“师父,我父亲造人陷害,你在赫连煜危难的时候救了我,是赫连煜的再生父母,你的养育之恩和教导之恩,是赫连煜这辈子都还不上的。”
“傻小子。”范鹤月扶起地上的赫连煜,像小时候嘉奖赫连煜一样拍了拍他的脸,不过小时候光滑的脸蛋眼下已经变得粗糙了,那个不懂世事、风度翩翩的小公子终究还是提起刀上了战场,被风沙磨砺的皮糙肉厚的。
“师父当初救下你,也没想你日后能报答我,一开始是出于你父母的救命之恩,其实你我之前……说是师徒,我确实那你当儿子看待的,我范某人一辈子没有孩子,你便是师父唯一的孩子。”
范鹤月忽然觉得鼻尖有些酸,不过他始终学不会矫情,只用有些喑哑的声音道,“师父,不如留在府上吧。”
“不了不了。”范鹤月哈哈哈笑了两声,长长的吐着浊气道,“我这一辈子,都注定了是一个江湖游侠,我和你师叔还打算去蒙古看看,听说那里的草原一眼看不到边,可以‘望山跑死马’,我们两个糟老头子也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