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之说着,不待白安安反驳,便脱下了赫连煜的上衣,赫连煜古铜色的肌肤肌肉结实,腰间却又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化脓了。
白安安一瞬间便红了眼眶,她日日挨着赫连煜,先前在外面流亡的时候,她手上刮了一道小口子赫连煜都一定要找些草药敷一下才放心,可他自己腰上的这道伤口,他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甚至白安安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伤到的。
方元之说的赫连煜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倒下的,那都是为了照顾自己啊。
白安安忽然心中便弥漫上了一层浓重的心疼与愧疚。
“白姑娘不必担心。”方元之已经拿起了笔墨,“下官这就开一副药房,趁着赫连将军不清醒,帮他把伤口处理一下,待会儿服了药,应该不出几日的就会退烧了。”
白安安点点头。
方元之的这个“不出几日”,一晃就是七天过去了。
赫连煜这几日昏昏沉沉的,睡梦中总是一副兵荒马乱的场景,他是经历过抄家,又上过战场的人,有些事情其实就是梦魇,一辈子缠着赫连煜,可是平日里赫连煜不以为然,梦魇也一直悄悄潜伏,直到病了的时候,这梦魇才忽然跑出来作祟。
还是要想办法克服了这梦魇才行。
赫连煜吐了一口浊气,身体也感觉落在了实处,不像之前那样轻飘飘的。
他轻轻一抬手,就感觉道左手上好像压了什么东西,赫连煜偏过头一看,是白安安,她依靠在床头,抬起手臂枕着脸,就这样睡着了。
白安安睡着了很安静,呼吸轻柔又缓慢,人也比白日里更加柔和。
白安安动了动,似乎是要醒了,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探了一下赫连煜的额头,“呃……不热了。”
白安安兀自嘟囔了一句,不热了?
她立马坐起来,就与赫连煜四目相对,白安安方才醒过来,布满水汽的眼神之中还带着一点迷茫,落在赫连煜心里,他点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被什么戳了一下一般。
“赫连煜?你醒了?”
“安儿,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赫连煜没有回答白安安,而是坐起身子,外面的侍女听见里面的动静,便推开门走进来,看见赫连煜已经醒了,也被吓了一跳。
“将军,你醒了?”
“你们怎么办的事?”赫连煜看着侍女,“怎么让安儿守在这里睡着了?”
侍女百口莫辩,白安安起身给赫连煜倒了一杯水道,“不要怪他,是……我自己要在这里守着你的。”
“赫连煜,你受伤了?”白安安眼眶发红的看着赫连煜,“是什么伤到的?”
赫连煜没说话,他看着白安安,原来自己病着的这几日,她竟然都守在这里吗?赫连煜心中心疼的同时,又有一丝暗自窃喜。
若是以前的白安安可不会这样,这是不是在表明,安儿愿意接纳他了呢?
“无妨。”赫连煜起身,他能感觉到,背后先前隐隐作疼的伤口现在已经不疼了,应该是这几日已经结痂了,他扶起白安安,“倒是你,你自己的病好了没有?”
白安安本想说好了,可那侍女抢过了话道,“好什么,小姐这几日都是拖着病体,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将军身边的。”
赫连煜心中的窃喜更甚,可是更多的却是心疼,他皱皱眉头,“怎么还没好?都这么久了,安儿,你有没有找方元之来看过了,这样长期病下去会将身体拖垮的。”
白安安自己也知道,可是用了多种药方子,就是不见好转,现在说话都还带着一些鼻音。
“去将方元之叫来。”赫连煜看着侍女,拉着白安安坐在床上,白安安立即道,“不用了,你大病初愈,还是你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