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的死,还是让安暖惊讶了。
她想到安昭可能会生不如死,想到安昭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但没想到,安晓能够狠到这个地步。
以她对安昭的了解,再不济,安昭也不会寻死,除非……
安暖转眸看着哭得似乎都要晕倒的安晓,看着她眼睛都肿了,不停地在自责,“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早点去姐的房间,就能发现姐在做傻事了,就不会……都是我不好……”
此刻安家所有人都赶到了医院。
安昭“自杀”后,安岩坤就把安昭送进了医院,送到医院早就已经断气了,医生抢救无效,宣布了死亡。
接到消息,安晓和她父母也迅速赶来了医院。
赶来,就看到了安昭惨白的脸,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
柳凤拉着安昭的手,一声一声叫着安昭的名字,哭得撕心裂肺。
安岩坤本来在气头上,此刻也因为安昭的死,没有半点锐气,脸上带着愧疚和自责,显然也很难受。
文清翠坐在病房中的沙发上,难得没有那么强烈的气焰,眼眶红了又红,不由得直叹气。
房间中,弥漫着巨大的悲伤。
可能谁都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居然真的会逼死了安昭。
事实上是不是真的被逼死的,安暖又多看了几眼安晓……
她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低估了这个女人!
两天后,安昭就下葬了。
在北文国,没有子女的葬礼就会非常简单,没有任何追悼仪式,火化后,就送进了安氏墓园,成为了安氏家族中去世最年轻的人。
从墓园回来。
安暖和她父母坐在一辆轿车上。
安岩垣不由得感叹,“真的都没想到,安昭就选择了自杀。虽然平时嚣张跋扈,但就这么走了,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黎雅菊也点了点头,很是惋惜,“毕竟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就这么走了。”
安暖就这么看着窗外,默默的看着窗外,不发一语。
轿车先到了安家别墅,黎雅菊下了车,安暖和安岩垣一起去公司。
“暖暖。”安岩垣突然拉着安暖的手。
安暖一怔,“怎么了?爸。”
“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安岩垣重重的说道。
安暖忍不住一笑。
所以她爸是担心她也像安昭这样,有一天被感情伤害就选择自杀。
她说,“爸,放心,我惜命。就算天都塌了下来,我也绝对不选择自杀。”
“那就好。”安岩垣叹了口气,“我之前是真的不喜欢安昭,觉得她心地不善良,又没什么教养,现在看着她死了,看着你大伯大婶难过的样子,还是有些心疼。我真怕哪一天你要是这样……我和你妈恐怕都活不下去。”
安暖眼眶有些泛红。
她只是突然想到上一世。
上一世她父母真的用命护着她,让她在一场车祸中活了下来。
她隐忍着情绪,“爸,这辈子,我一定会陪你们到白头。”
“好。”安岩垣连忙点头,重重的拍了拍安暖的手背,似乎是在给自己一些安慰。
轿车到达安氏集团。
下车那一刻。
安岩垣和安暖就已经恢复了情绪,两个人昂首挺胸,带着气场走进公司。
分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安暖坐定。
罗思跟着安暖走进来,汇报着工作,“上午人力资源宁总找过你,听说你在参加安昭的葬礼,让我带话给你,如果你回到公司了,麻烦去他那里一下,人员调动的事情,发生了点小状况。”
“什么状况?”安暖扬眉。
安昭一死,安暖就一起去帮忙料理安昭后事儿了。
当然。
其实她对安昭的死除了有些意外,也没有太多的情感。
她还没有圣母到,对自己曾经十恶不赦的人,怀有怜悯之心。
只是出于人文主义,送安昭最后一程。
而她一离开,关于销售部人员调动的事情,自然就全权交给宁良辉在处理。
也就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些什么。
“集体抗议。”罗思回答。
所以。
还不是小状况。
“昨天早上发文,要求所有员工按照最新的职位进行办公室的搬迁,同时在今天之内,完成所有的交接工作。然而直到现在,所有需要调动的员工还是坐在原来的岗位上,还是做着自己的那份工作,完全没有要变动的意思。”罗思汇报,“宁总本打算找员工一个一个做思想工作,但所有人都拒绝和他交谈。”
“查到这件事情是谁带头的吗?”安暖问。
凡是都有领头人,一旦抓到那个领头人,什么都会迎刃而解。
“暂时还没有。”
“所以现在什么都不用做,由着他们,直到找到那个人,杀鸡儆猴就行。”安暖一针见血。
“是。”罗思是真的开始有点佩服安暖的睿智,还有……霸气。
“也给宁总说一声我们的安排。”
“是。”
罗思离开。
安暖也没耽搁,转眸投入工作之中。
电话在此刻突然响起。
安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
看着来电那一刻,眼眸明显顿了顿。
她想了想,还是接通了,“你好。”
故意用了生疏的语调。
“怎么了,这么快就把我电话号码都删除了。”那边传来顾言晟,自认为幽默的声音。
“是啊,景淮不喜欢我和其他男人有太多联系。”
“景淮景淮……你才认识他多久,叫得这么亲热。”顾言晟明显压抑着怒火。
“没认识多久,但他就是存在于我的生命里了。”安暖说,也不想和顾言晟废话,“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
“我很忙。”
“听说你进安氏集团上班了。”顾言晟问。
“有生意要谈?”安暖保持着疏远的态度。
“何必对我这么冷冷冰冰,我们相爱了这么多年。”
“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挂电话了。”安暖真的不想在顾言晟身上浪费时间。
“暖暖。”顾言晟突然焦急的叫着她。
安暖拿着手机,还是顿了顿。
“晚上能邀请你一起吃饭吗?”顾言晟问。
“抱歉。”
“我们之间难道不应该说清楚吗?至少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顾言晟的声音,听上去卑微到,似乎是在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