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宝宝健康得很,不过由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家里都不放心,央着医院那边儿完全又检查了一遍,然后等何宛荷这边儿收拾好能下床了,一大家子才回去。
先没去老大陈东租的房子那边儿,之前怀孕的时候,何春香和刘姨都送了不少吃得过去,混在一块儿气味儿有些杂乱。
再加上何春香正是稀罕这孩子的时候,半刻舍不得离眼,干脆让小两口带着孩子先回了陈学兵那边儿。
反正有个客房在,常年收拾干净的,也不住旁人,这不正好派上用场么?
何春香先赶着回去,把收在箱笼里的被子拿出来,还有铺在床上的褥子,都重新晒过,阳台上地方小,晒不下,干脆抱到楼下,支了个架子,拴上绳儿,在楼底下空地直接晒了。
这片儿大都这么干,也不独有何春香一个,从前楼前面一到大晴天,满是晾衣服的架子,还有的住在一楼的,更省事儿,架子也不支,一根钢丝绳儿从自家栓到路对面灯柱子上。
只要不妨碍大家平时小汽车、自行车之类的过去就行,也没旁人说,大家都这么干。
何春香这还是第一次下来支架子,以前晒点儿衣服什么的,阳台的地方尽够了,尤其对面赵云琛那边儿的阳台也能用,更省了这份力气。
抱着东西下楼不累么?干啥这么费事儿。
所以从前陈学兵看底下那些架子觉得有用,弄个这玩意儿回来的时候,何春香还嫌弃这东西占地方,还用不上,现在可是用上了。
其实要是只晒晒客房的被子褥子,是用不上这个东西的,可是何春香想着,晒一个是晒,晒两个也是晒。
就说老五陈辉吧,懒得紧,这被子只要还能盖,就不带晒的,他选的那个屋又在里面,就一扇窗户,还一般见不着太阳,可想而知,这屋里得有多潮。
何春香想着把陈辉的也晒了,最后越想越觉得家里所有人的被子都得晒,反正不是坏事儿,而且把这都收拾一下,迎接她大孙子回来,不也应当?
这么一想,被子加褥子,一家这么多口人,两个阳台是晒不下的,这架子就支下去了。
“何姐,也下来晒被啊!”
是二楼一个媳妇子,姓夏,住这儿很久了,家里小儿子也在一中,不过上的是初中,今年夏天中考。
“嗯,这几天阳光好,昨天还听着过几天说要下雨,还是连着下,这不,想着趁现在晒晒,要不然等雨后,身上都得潮出疹子了!”
何春香笑着道,家逢喜事心情爽,现在她看谁都笑眯眯的。
“何姐,你家出喜事儿了,这两天天天看着你都高兴得很呢!”
何春香就等着这句呢。
“……那可不,我那大儿媳妇给生了个大胖小子,那手脚胖乎乎,莲藕似的,看着别提多喜人了!”
“你那大儿媳妇生了啊?”
边上另一个也下来晒衣服的人插了一嘴。
这事儿这一片儿知道的还真不多,不过也是,谁家添个丁还能在小区里大喇叭似的宣传么!
何春香点着头。
“恩呐,就前几天,现在在医院呢,说啥啥都好,不过我就是不放心,让他们在医院多住两天,这生孩子可是大事儿,多小心都不为过!”
何春香还愣是显摆了一下自己对儿媳妇的关照。
果然,就有人听出来,啧啧舌。
“哎呦,那你这婆婆当得可是真不错了,你那儿媳妇也孝顺吧?”
之前插嘴的女人又赶着说道,只是语气有点儿怪。
何春香才不管这一句句话里边儿到底还有些什么别的意思,她就只按照表面来理解。
“那可不,逢年过节哪次不送东西过来,还都送到我心坎儿上了,这要不是平时注意,哪能次次都这么巧!我这儿媳妇可最孝顺不过了!”
何春香笑眯眯,把那个插嘴的人闷了一气。
那人收拾衣服的动作忽然加快起来,三下五除二把之前弄了半天也没理清楚的衣服理好,转头抱着盆就上楼了。
那姓夏的媳妇儿笑笑,手伸出来指了指何春香。
何春香自然明白这个意思,不过她才不在乎呢。
也真是的,怎么到哪儿都有这样的人,就见不得别人好呢!
“何姐,那你这算是儿孙双全啦,等你家大小子抱来,可得让我过去沾沾喜气儿,我家姑娘这也结婚一两年了,连个信儿都没有,可都愁死我了!”
夏铁兰说着,把手里面晾晒的床单给理好。
“嗨,等到缘分到了,自然会有的,而且你也说了,这就才刚结婚一两年了,你急什么呀!”
何春香安慰道。
“我倒是也不想急,可是女婿那边儿急呀,那个婆婆天天不知道哪里弄出来那么多苦药汁子,非让我家姑娘喝,不喝都不行,我看着都觉得是遭罪,心疼啊!”
夏铁兰想一想之前去那边儿看女儿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心里有揪紧了。
“哎呦,不会弄的什么偏方吧,这偏方可不一定效果,有的偏方适合的人喝了还真能有,但是有的偏方啊,那完全就是害人的药,你可得劝着,最好还是能不喝最好就别喝嗯。!”
另一个胖婶儿在边上听了半天,这时候忍不住插嘴。
夏铁兰苦笑。
“可别说我了,我闺女都不愿意喝,女婿也知道,都帮着偷偷倒了,可是后来不是被发现了吗,那边儿每天就都在边上看着非喝完才行!”
“我记得你那闺女和女婿这不都是还年轻着吗,怎么这么急,你闺女那婆婆是想抱孙子,想疯魔了吧!”
何春香咂嘴。
“可不是吗?”
“都这么年轻,早晚都是能生的,也不知道她在那里急个什么劲儿!”
夏铁兰啐了一口,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厌恶。
她衣服和被子也都晒的差不多了,最后收拾了一下,跟何春香几个人道了别上了楼。
胖婶儿在边上叹了一口气。
何春香本来挺好的心情,经了这个事儿,心里有点儿郁结。
剩下几个阿姨婶子也没有什么谈话的兴致了,都匆匆的忙活完,各自回各自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