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何文鼎受道仁帝之命,连连催促稷澂返京。
稷澂不欲多留,给了玄和方丈一匣子银票,谨致薄礼,聊表谢意,又恭敬的将人送走。
待他交接好手上的事务后,又雷厉风行的将铁牢内的高氏处死,尸首则交给高知县。
高知县将胞姐的尸身领走,原本想再见稷澂一面,为自己当初的那些事忏悔。
然而,稷澂并未见对方,只让人传话给高知县,让他好好的为民做事。
高知县听到告诫后,半垂眼帘,努力平复着心绪。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立了好一会,才深深的对着大门一拜,转身拉着高氏的尸首离开了。
他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稷澂早在半年前就将高知县查了个底掉,几乎没有什么贪污腐败、鱼肉乡里的大问题。
念着曾经高知县为他与小娘子做媒的情分,并未抓着那些小错处置对方。
在稷澂心里,高知县与高氏不同,高知县就是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儒生。
只不过上面压着氏族,娶了金家的姑娘,闹得后宅不宁,又有了一个贪花好色的小舅子,这才拖了后腿。
不然,也不会在知县的位置上,一直平调。
所以说,娶妻不贤祸三代。
至于,高知县是否会因高氏,而在心底堆积怨气不甘,来报复自己,他不予置喙。
只要,对方有这个本事,他也不介意过过招。
稷澂走出公堂,目光一转看向月洞门。
月眉明眸宛若仙子的小娘子,扶着雍容华贵的岳母大人,仪态端庄的走来。
明明是母女,却宛若姐妹,端的是灿若牡丹,倾国倾城。
“已经,收拾好行囊了,就这可以出发了。”
“好,咱们启程!”稷澂唇畔的勾着笑意,眸色柔和,领着母女二人往院外走去。
待夏藕与母亲,随着稷澂来到大门口时,车队已经备好了。
稷澂并未将小娘子领到最豪华的那架,而是扶着她走到一架平平无奇的马车跟前停下。
这是一架青蓬华盖双匹马车,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曲丑正握着马鞭,除了他,其余的四个曲也护卫着这辆马车。
还有十个寒冰军骑在一匹匹高头大马上,护着这辆马车。
他们各个都身形高大,目光如电,只是面无表情的跨坐在马背上,就浑身释放出一股凌厉的杀气,宛若是一柄柄即将出鞘的利刃。
夏藕眸光流转,觉得自家夫君真是忒体贴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如今她这个成王妃就是权贵眼中的拦路虎,任谁都想把她搬开,放上本族的贵女,成为成王继妃,从而带领全族走上昌盛之路。
稷澂扶着小娘子上去后,他才翻身上了红枣的马背,动作行云流水,英姿飒爽。
他一袭玄色翻领戎装,十分修身,衬得他的身形更为挺拔有型,文人的矜贵之中透着武将的飒爽锐气,简直是堕入世间的谪仙。
待车队走到城门楼下时,送行的百姓纷纷跪在道路两旁,各个痛哭流涕,大喊道“成王殿下,一路顺风!”
夏藕伸出葱白的小肉手,微微撩开车帏,看向窗外。
明明这些乡亲父老是万分不舍,却仍旧含泪送行。
自家夫君可真得民心呀!
“乡亲们,都起来吧!
若是日后遇到鱼肉乡里的狗官,尽管来信到燕京的成王府,王爷替大家伙做主!”
清雅婉柔的嗓音,悠悠响起,如珠玉般,却格外掷地有声。
百姓寻声望去。
只见,艳阳从车帏的一角斜射进去,隐约可窥见一抹倩影。
那少女肌肤白皙若雪,长若蝶翼的睫毛之下是一双清澈的琉璃杏眸,那是让人只见一面,就想臣服供奉的存在。
再华丽的锦服与首饰,在那一张美到让人言语顿失的容颜之下,皆会黯然失色。
这就是传说中的红线娘娘,如今的成王妃。
果然,晃若天人……
稷澂赶紧驱马上前,将那车帏给拉上,遮住众人的视线。
他对着众人嘱咐了几句,就匆匆踏上了行程。
自家小娘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究竟有多美,又有多惹人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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