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烽烟,斜斜上升。
匪众被那炸药,惊慌了心神,当缓过神再一看,已经四面楚歌了。
官军趁着这个短暂的片刻,夺取了关隘,各自封锁住了五个出口。
“砰……砰……砰!”
“嗖……嗖……嗖!”
官军火铳与弓箭,配合起来。
大匪首谢志珊原计划固守横水匪巢,所以把精锐派往四面关口抵抗官军,可他眼看着,稷澂带着成千上万的兵士杀来了,就只能狼狈地弃巢逃窜。
群龙无首之下,各路官军在同一日扫荡了横水与左溪,两大匪巢。
匪巢被焚毁,土匪四散而逃。
待激战两日,稷澂又亲率官军扫荡了桶冈老巢,各哨人马继续清剿南安境内残匪。
前后两个月功夫,稷澂先后捣毁了大小八十四座匪巢,擒斩了谢志珊等匪首,剿灭土匪近四千人,俘虏匪属近两千人。
而他们参战的官军一万余人,死伤不过二十人,花费不到三万两白银。
不过,这幸亏未央郡主夜以继日的研制出超级孔明灯。
倘若没有最开始的那一次大爆咋,扰乱了众匪,那接下来的剿匪战定然要打得很惨烈。
土匪们熟悉地形,而且设置有滚木礌石,挖有陷阱,埋有竹签,安装了淬毒的药弩,并封死了道路。
他们官军想要剿匪,就必须攀崖走壁,那般失足坠落和被残杀的,怕是就要上千了。
稷澂对于旁人的功绩,都是利索的奖励了,对于小娘子那必然要数倍奖赏。
其实,他倒是挺想奖励小娘子圆房,外加生娃儿的,不过她怕是会害羞,就只能暂且换种方法了。
于是,他将超级孔明灯的功绩,连着战果一起上书给朝廷。
夏藕作为提督大人肚子里的蛔虫,自然明白他的照顾。
南赣剿匪之事,朝廷派出的官员们,除了呼唤乱作为的,便是不作为的。
如此,便陷入恶性循环,官兵围剿不力,并需要对向朝廷交代,有些官员往往会滥杀无辜,算人头,激得老百姓投靠山贼,久剿不灭。
那些官员们心知惹下大祸,为避免道仁帝震怒,保住乌纱帽,就选择隐瞒不报。
甚至,这些官员们百般迁就山贼,于给予求,慢慢的“割地赔款”才得以保命。
结果,人家匪首们都称王了,才被道仁帝发现。
貌似成了一个无解之困局,道仁帝明白根因是吏治混乱腐败,从而导致匪患不决,剿一次,复苏一次。
这才破格提拔稷澂,差遣他来赴任。
没多久,燕京就又来信了,道仁帝将军务提督一职也给了稷澂,让他一并兼着。
但对夏藕的功绩,则是视而不见,至于旁人那更是没有了。
稷澂只能自掏腰包,给与兵士奖励。
不过,夏藕这回并未因为没有奖赏而失落,因为提督大人终于成了真正的提督大人了。
稷澂上辈子什么没见过,哪里会在乎这点权利?
不过,他看小娘子一副夫荣妻贵的傲娇小模样,便也跟着开心。
在他手上权利多了的同时,活计也多了。
剿匪只是治标,而想要治本,必须要让人们有良知。
治山中贼易,治心中贼难。
他下令治理流民,治县安居,让流民安居下来,而不是在过不下去的时候,继续重操就业当土匪。
然后,便需要开启民智,让他们明白对错。
他召集识字的官兵,充当夫子给众人上课。
稷澂还让寒冰军告诉他们,在他的管辖范围以内,只要勤勤恳恳得生活,便可以安居乐业。
若是,日后还有那些官绅欺负了他们,便来告诉自己,他给苦主做主,讨回公道。
一时间,稷澂简直成了神仙一般的存在。
其实,若是能做个良民,谁又愿意去做那打家劫舍的土匪?
稷澂已经打赢詹师富与谢志珊,又让那些流民成为良民,有家有田,此举引得其余那几处的土匪们,也都跟着心动了。
连征南王都泥里了,他们怕是也要玩完儿。
日日捉耳挠腮,绞尽脑汁的琢磨能活下去的路子。
貌似除了诏安,也没旁的法子了……
便在这时,稷澂又下了一封招降书。
里面说他们这些土匪都是稷提督的同胞,而成为土匪也都是被逼得误入歧途。
大土匪中最弱的卢珂,曾经也是个乐善好施的乡绅,受了大户所侵,生生地给逼反了。
山里被朝廷的大军封锁了数月,除了稷澂想让他们知道的,其余消息一律不知。
不过,稷澂的话,可谓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可见这当官的人,应该也有不错的……
当即,卢珂便带着手下投降来了。
这日,细雨绵绵。
卢珂禀告了来意,就被稷澂请到了中军帐。
他一见到端坐在主位的提督大人,寻思着自己是来投降的,就准备表现好些,跪下行大礼。
而稷澂却起身,避开了对方的行礼。
他一袭绯红色织金袍服,衬得气势冷峻铮然,偏生抬手举足却又如文人的雅致贵气,冲淡了那股子戾气。
他眸子锁着对方过分削瘦的身影,平静的眸色微微透着波动。
卢珂见提督大人不言语,总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不由得心里发慌。
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在剿匪中运筹帷幄,成为让满朝文武尽皆汗颜的贤臣。
他抱拳,道“稷提督,我来归降,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同我手下的弟兄没有干系,他们都是听我命令,才误入歧途……”
“沐夫人,沐月潭,人皮面具贴的不错。”稷澂淡淡开口,不是询问,而是透着无人能质疑的肯定。
小娘子在梦中告诉他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那个被高氏害死,又复活的沐月潭。
卢珂:“……”紧紧握着拳头,不知该作何言语。
她的名讳,是被遗忘的存在。
多年来的伪装,就这般轻易的识破了?
她轻轻闭上眸子……
然后,慢慢地睁开,眸光渐渐恢复清明,便越发能将这个年轻官员的容颜清晰映入眼底。
莫名觉得有些面善,似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后生长的还挺俊,也不知日后会便宜了谁家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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