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参见计院杯哥!】

已阅:滚!

这是今晚第三个来他这里报道的朋友。

娄阅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略带无望地说:“祁信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杯子刚好能被我买到?”

祁信辰睡在另一边,隔空回复:“其实想开点,你相当于白嫖了一个高价酒杯,一个送上门的帅哥,还让自己成功在学校有了名气。”

这居然还挺有道理的,但也太乐观了吧。

“社死只是娱乐了别人,伤了我自己。酒杯是圣物,我哪敢再用。小美就更不用说了,我周围男的还不够多吗?”娄阅细想,没有一件事是有用的。

“算了算了,明早还有课,睡吧。”祁信辰困了,没再安慰。

第二天上午大家有课,这间宿舍早早熄了灯。

可娄阅失眠了,在凌晨快两点的时候,他才没了动静。

夜里,他从梦里醒来,朦胧间翻了个身,就在快要入眠的时候,寝室里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咯吱声。

是有什么东西在吗……

他迷离地睁开眼,看不清在黑暗中有什么,只觉得今晚屋里格外黑。娄阅没想太多,闭上眼拽了下被子,重新睡了过去。

身体进入下一个睡眠周期,在这个缝隙间,他又隐约听到了窸窣声。这次的声音比起刚刚更加近一些,好像就在附近。

娄阅微微皱眉,怀疑宿舍有蟑螂。他不情不愿侧过身,结果一脚踢到了一个硬物。

他当下一愣,顺势探出脚趾,点了点那玩意,发现这是那只红酒杯。

外面的走廊是彻夜亮灯的,灯光从门上的副窗洒进来,刚好止步在娄阅这。屋里很黑,但肉眼能在天花板上看到一些闪动的光点,这是一种正常的视觉现象。

娄阅将视线往脚下瞄,就见到爬杆边有一个黑影。从模糊的形状上判断,这很像一个头,对方面朝床铺,好像在直直盯着墙壁。

他一惊,心跳瞬间加快,下意识就把脚缩进了被子里。

寝室里使用的是上床下桌,正常高度在两米左右。如果这是个人,它应该是趴在扶杆上的状态。

绝对不是祁信辰,娄阅听到了室友粗重的呼吸声,就在隔壁的床上。他看不清这究竟是什么,便忍着内心的害怕,悄悄摸到手机,等它开机后,直接亮起了屏幕。

灯光一打,在自己脚边,什么东西都没有。

灵魂有段时间没找上门了,是我看错了吗?

娄阅有点疑惑,他迷茫地坐了起来,环顾一遍寝室,没有任何异样。最奇怪的东西,只剩下了脚边那只杯子。

他缓冲了几分钟心情,才拿起酒杯,把它放回到桌上。

在后半夜,事情彻底不对劲了。

娄阅又醒了,他这次不是自然醒,而是被磕醒的。冥冥之中,他感觉鼻尖顶着一个东西,这玩意又冰又硬,生生把他难受醒了。

他半睡半醒间伸出手,摸了下枕边,发现酒杯又上床了。这回的位置更近,他的鼻尖与额头,都贴到了高脚杯的杯壁。

除此之外,他还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它从脑后传来,气息很缓,好像濒死的人在那苟延残喘。

瞬间,他立刻睁开眼,意识到了大问题。似乎有一个黑影,一直在跟着高脚杯。

娄阅不敢回头,他盘明白了,刚刚脚边那团黑影大概率又出现了。它貌似在追这只杯子,所以从床尾移到了床头,而这只傻杯子,就一个劲往他身上挨。

对方需要呼吸,这东西和平常的灵魂不同,是生物吗?

从声音粗细来看,它更加倾向于女性,但一分钟呼吸次数为十次左右,这不属于正常人类范围。

不对,我想这么多干什么,哪有身高两米的女人半夜在床边给你呼气。

娄阅不会法术,只能优先逃命,物理驱鬼。他估摸现在是凌晨三点左右,运气好的话,旁边的祁信辰会起夜上个厕所,那他就有救了。

实在不行,他准备把杯子扔到床下,让这东西跟去别的地方。

他慢慢把脑袋缩进被里,先给小美发了消息,然后偷偷给室友打电话,但是祁信辰那边没反应,估计这人把手机关机或者静音了。

娄阅只能采取第二个策略,他探出头后拿起酒杯,打算一口气扔掉它。在捏住杯柄的瞬间,后面传来了一道明显的哈气声。

这种气声像是在刻意警告。

他一下紧张,只想赶快扔了圣物。

不过在动手那刻,祁信辰发出了翻身的动静。没几秒室友就照常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开始爬梯子上厕所。

娄阅抓住机会,大喝一声:“祁信辰,开灯!”

“卧槽!”祁信辰被这一吼,差点从爬梯上摔下来,他捂着心脏说:“你干嘛,叫鬼啊!”

娄阅声音更响了,喊道:“快点!”

灯亮了,他总算可以回头看了,可后面空无一人,只有祁信辰在奇怪地看着自己。他是在做梦吗,刚刚那么大的气声,怎么说没就没了?

没人能解释清这一切。他只能捂着头,疲惫地说:“祁哥,我能跟你一块睡吗?”

祁信辰虽然是局外人,但最近这些事大致也了解,他当下就猜到屋里有个看不见的鬼,一听室友想蹭床,直接拒绝道:“娄阅,你今晚敢上来,我就让你破处。”

娄阅可是大难临头,他骂道:“祁信辰,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嗝屁了好保研?”

祁信辰反驳:“我又不是圣学院的驱魔大师,你跟我睡有个屁用。你还不如拿张身份证出去跟小美开房睡。”

“这破杯子跟着我,我换个地方睡能有什么区别?”娄阅一看室友铁了心,他干脆放出条件,说:“我可以帮你写作业。”

“刚开学,我们现在有个屁的作业?”祁信辰还想拒绝,但娄阅已经嘤起来了,那人在地上连蹦两下,都快成弹簧了。

“祁哥!祁哥!”

这声音可怜的,也不知受了什么罪。

祁信辰没辙,他心软了,叹口气说:“行吧,反正你也不占位置,我就满足你投怀送抱的愿望。”

娄阅大喜,但十分钟后,他就变成了大悲。

世上最惨的情况大概就是:你想让你的朋友陪你,可他竟然睡得比你早,这就算了,他居然还死命打呼噜。

这是猛犸象在开战斗机么?

娄阅好绝望,他不好意思弄醒祁信辰,因此失眠了好久,而时间差不多要到凌晨三点半了。

在黑暗中,他渐渐感觉到了一些小动静,室友的呼噜声中夹杂着异响。他睡在外侧,悄悄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床铺。

床上没有什么东西,但把视线下移,情况就不对劲了。

娄阅的书桌边,分明站着一个瘦削的人影。它黑发白裙,整个身形异常模糊,就像旧式相机拍出来的老照片。

这东西姿势怪异,它的肩膀下垂,仿佛是菜场上吊着卖的禽肉。黑影一直在桌前没动,似乎被什么事物吸引住了。

他知道原因,自己的桌上有一只酒杯,就搁在台灯旁。

过了一段时间,黑影重新出现在了床尾的爬杆边。它升了起来,漂浮在黑暗中,整个身体面对床铺,用脑袋背对着娄阅。

是圣物移位了吗?

娄阅猜测杯子瞬移到了床尾,他感觉事情这样下去不行,自己迟早会被发现的。果然,五分钟后,那抹鬼影又换位到了床头。

他当场骂娘了:妈蛋,有这么玩的吗?鬼在找杯子,杯子在找我。

他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比喻,就是童年去乡下老家玩,他曾经在旱厕附近看到爷爷养的黄狗。娄阅当时没想管这狗,就瞧了它一眼,打算走人。

但黄狗见到小主人看它了,那立刻来了兴趣。它摇着尾巴犬吠一声,接着咚一下扑进茅坑。等爬出来后,这只狗带着满身屎尿,开开心心地往娄阅那飞奔。

这场面把娄阅吓得魂飞魄散,他从来没跑那么快过,就那速度,把他空投到大草原追藏羚羊都行。而如今,宿舍里这画面似曾相识,杯子约等于狗,鬼影约等于屎。

床头边的人影再次凭空消失。

娄阅觉得这个鬼魂很不对劲,在谢鸣雨接手后,已经没有这种情况发生了。他拍了拍祁信辰,想把室友叫醒,但这家伙睡得贼香,跟个死人差不多。

“祁信辰,出事了,你也赶紧醒来。”娄阅这晚上都在忙着叫醒室友。他用了大力,祁哥总算不打呼噜了,这人安静起来,看上去像是被吵醒了。

他紧张地说:“祁信辰,你快点,那东西要过来了,我们一起走。”

可是祁信辰没应话,这人是对墙睡的,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别人。

娄阅干脆把手伸进被里,想要抓起室友,可在碰到的那瞬间,他的心忽然一沉。这具躯体不像男生那般硬挺,它好软,而且诡异的冷。

他的手一顿,鸡皮疙瘩刹那间爬满了胳膊,连同后背也猛地发毛。娄阅看着这颗脑袋不敢多想,直接回头一个起身,掀开被子就冲下床杆。

他只用两步就跳了下来,最后一脚踩在地砖上时,用力过猛,脚踝猛然向外一拐,一阵痛感瞬间传了上来。

完蛋,扭伤了。

娄阅嘣一声半跪在地上,他暗道不妙,一抬头就见到了那只酒杯。

它平静地落在半米外,就像一个孩子站在地上看着他。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忍着疼立刻起身,一脚把它踢了出去。杯子往阳台那飞了过去,它在砖面上打水漂般弹跳两下,一阵微旋摇晃,最后稳稳立在了地上。

就在声音停下那刻,鬼影出现在了酒杯后方。

这刻,娄阅刚好和她对视,他终于看清了对方。那人的眼白已经变成了白灰色,瞳孔上翻,下面布了一圈血丝。干裂的嘴巴微微张开,好像一条死去的金鱼飘在水面上。

他直接惊到心脏爆炸,一秒回身,疯一样冲向门口。

在打开门时,屋外却站了一个人。他来不及刹车,直接扑进那人怀里,然后因为受惊失力,又慢慢从对方胸前滑落。

他被人架住,没再往下掉。惊慌失措间,娄阅听到上方传来了淡淡一句话。

“有点意思。”

是谢鸣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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