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萧君泽半威胁地瞪了儿子一眼。
小奶团子哼得扭了头,趴在沈清洲怀里,很亲昵的样子。
沈清洲抱着孩子的手有点僵硬,十分的不自然。
其实……他从没有抱过孩子。
朝阳小的时候,他从没有抱过她。
沈芸柔是意外的产物,他虽然对沈芸柔袒护,但从未抱过她。
小的时候,甚至没有去看过她一眼。
“没想到,沈大人这么招孩子喜欢。”阿茶笑着说了一句。
沈清洲显然心情十分的好,对于阿茶的话也很满意。
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小家伙奶呼呼的后背,这么大的孩子,身上满是奶香气。
真的是捧在手里心都融化了。
以前总听老辈人说隔辈亲,他还真没什么感触,可现在……真的爱不释手。
小家伙在他怀里偏偏又极其听话。
“陛下,郡主来了,找孩子……”门外,春兰偷偷报信。
萧君泽莫名紧张了一下,沈清洲进宫,他是没有告诉朝阳的。
还偷偷把孩子抱了过来,想着让沈清洲见见。
毕竟是孩子的亲外公。
但朝阳突然找过来,他还是有点慌……
这次没有和朝阳商量,这么自作主张,万一朝阳生气,他怂。
显然,沈清洲是看出萧君泽的怂了。
将孩子交给了春兰。“朝儿看到,要不高兴了。”
“哇!”小家伙刚离开沈清洲就开始哭,伸着小爪爪要沈清洲抱抱。
血缘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
沈清洲不舍得小家伙哭,上前伸手,却又慢慢放下,他只能隐忍。
若是朝儿看到了,要不开心了。
萧君泽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
算起来,他们都曾经犯了错,对于朝儿来说……原谅他们,真的是很困难的事情。
哪怕是施舍,他们都甘之如饴。
“不哭了,爹爹抱。”萧君泽把小家伙接过去。
结果,哭得更凶了。
……
殿外,朝阳老远就听见了儿子在哭。
从药芦回来,朝阳其实心情很不错。
何顾居然真的有意识,这对于朝阳来说……心里也放下了很大的担子。
走进内殿,朝阳就看见了沈清洲。
说起来,好久没见了。
沈清洲真的是一个如同谪仙一样的男子,岁月是真的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个男人……说是有了外孙的人,还真是很难看出呢。
在朝阳的记忆里,他年轻的时候就长这样,如今还是这样。
始终不变的……这个人的脸,是她的噩梦。
虽说现在真相大白,当初沈清洲那般对白狸,是白狸自己罪有应得,也是两人之间的恶味情趣……
但不可否认,他俩给朝阳的童年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原本还有笑意的眸子,在看见沈清洲的一瞬间,暗沉了下来。
沈清洲垂了垂眼眸,便知道自己惹朝阳不高兴了。“臣……先行告退。”
小奶团子见沈清洲要走,哭得更凶了,伸手要抱抱。
朝阳将儿子抱在怀里,小声哄了哄。
小家伙倒是不哭了,委屈地看着沈清洲。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单纯的,喜欢谁,眼睛是藏不住的。
朝阳顺着小家伙的视线看了过去,蹙眉,脸更黑了。
沈清洲没有和朝阳说话,明明入城之间想了很多,但又不想惹她不高兴,干脆还是离开吧。
“把你扔了算了。”朝阳见自己儿子不争气,嫌弃地说了一句。
其实,知道何顾挺过来以后,她也没有那么恨沈清洲了。
何顾是沈清洲的人,他替沈清洲赎罪了。
只要他能好好的。
至于沈清洲,她只是不恨了,但毕竟没有养过她,想要有多深的感情,还是不可能的。
“沈大人,此次嘉峪关一战,多谢。”朝阳主动和沈清洲说了话。
沈清洲走着的脚步停住,回头看着朝阳。“无妨。”
他并没有不居功,此次前去洞壁崖,他确实是为了朝阳去的。
朝阳垂眸。“沈大人此次回京是为何?”
“西域铁骑已经前往边陲腹地,如今西域周边国家都已经臣服西域,西域的兵马一路前行,周边小国郡县全都受到波及,这样下去,奉天大虞和西域之间必有一战。”
沈清洲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战况,如今西域只是对周边小国碾压式侵略,真正能与西域匹敌的,只有奉天和大虞。
三个大国若是开战,战场必然在边陲之地。
西域提前占据腹地,这对于西域和奉天来说,都是被动。
奉天拿下嘉峪关,只能暂时保证国内安稳,真正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我今日来,是想更多地了解一下蛊人兵团。”沈清洲也清楚,控蛊能力强的人,是长孙家的人,长孙无邪和扶摇都被毁了经脉无法习武,这便预示着,最强控蛊者在暗魅楼手中。
但长孙云骁当年,肯定给萧君泽铺好了路,就是为了防范这一点。
“沈大人这般忠心为奉天,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朝阳的话语透着讽刺。
沈清洲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
“朝儿……”萧君泽知道朝阳生气,不希望他们父女俩如同仇人。
“沈大人何时还入宫?”朝阳蹙眉问了一句。
沈清洲有点紧张,干咳了一下。“喆煜明日能到京都,明日我会带他入宫。”
朝阳应了一声。“此次……慕阳能平安入京都,沈大人费心了。既然小家伙这般喜欢你,那明日再给我送回来的。”
说完,就将小家伙交给了沈清洲。
朝阳这一举动,沈清洲和萧君泽都愣了。
朝阳恨沈清洲,这一点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改变,但……她居然将孩子交给了沈清洲。
显然,她是信任沈清洲的。
沈清洲惊了许久,才僵硬地将小家伙抱好。
从来没有照看过孩子的沈大人……心跳有点加速。“我……”
“沈大人不会连个孩子都看不好吧?”朝阳讽刺。
“那倒也不会……”沈清洲看了眼趴在他身上的小东西,心里有股暖流在流淌。
……
沈清洲极其僵硬地把小家伙抱走,一路脑袋都有些空白。
小家伙莫名的乖巧,趴在沈清洲怀里不哭也不闹,甚至不找娘亲。
“这小孩子……要怎么照顾?”上了马车,沈清洲不解地问着手下。
手下紧张得厉害,赶紧回话。“主人,这小孩子……得哄着,不能饿着。这么抱着,该是不舒服……”
谁也不知道,一向冷静如他的沈大人,面对一个孩子,居然这般手足无措,比他们这些下人还要紧张。
“你说,朝儿……是不是原谅我了?”原谅他,才会把孩子放心的交给他。
“至少……应该不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