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京都。
沈芸柔带着孩子回来,住在沈府。
她换了个身份归来,其实众多老臣心知肚明,但谁也不敢多说。
毕竟,沈清洲在前面撑着。
何况,沈芸柔肯回来,这就表明沈清洲愿意帮萧君泽。
朝中,自然无人敢说三道四。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沈府的老奴热泪盈眶,迎沈芸柔入府。
沈芸柔将女儿交给婢女,牵着阿离走到树下。“爹爹教你的招数还记得?”
阿离乖巧地点头。“娘亲,我都记得。”
“那每日都要勤加练习。”沈芸柔揉了揉阿离的脑袋。
阿离扭着可爱的小屁股,攥着小拳头哈嘿了一声。
沈芸柔笑了笑,示意婢女照顾好两个孩子,进了书房。“朝中情况如何?”
“小姐,李阁老等老臣已经退隐,如今朝中大半都是陛下的新人,我们……”
沈芸柔点了点头。“无妨。”
她此番回来,并没有要反的心。
“小姐,何家小姐来了。”
沈芸柔笑了笑,她来得倒是积极。
沈芸柔在京都唯一志同道合的闺中好友,便是何云晚。
“芸柔!一路可好?”何云晚走进屋内,激动地握住沈芸柔的双手。
沈芸柔笑了笑。“一切安好。”
何云晚松了口气。“那便好。”
两人坐在椅子上,何云晚再次开口。“我听陛下说,你要回来,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你真的肯回来帮我们。”
沈芸柔笑得依旧大方温柔。“这是我们一直以来,共同的目标。”
何云晚点了点头,心放回了肚子里。“此番,朝中形势瞬息万变,陛下改革新政,但触及了很多男人的利益,若是我们女人的地位提升,他们会恐慌。”
沈芸柔点头。“如今最关键的,还是江南之地。”
江南之地是奉天的粮仓,也是奉天国之根本。
而且,大量富商和有权势的官家都在江南,一定会有人故意借着新政变革这件事,挑拨这些人,动摇奉天的根本。
“从江南下手。”沈芸柔看了何云晚一眼。
何云点点头。
……
皇宫。
朝阳坐在树下,看着手中的密函。
“小姐,沈芸柔小姐回京了。”何顾小声回禀。
“沈清洲居然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再回京都。”朝阳冷笑。
之前她没想到沈芸柔会同意,现在看来,沈芸柔应该也清楚她的身份。
她居然是沈清洲的女儿,还真是讽刺。
“何顾,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木景炎的女儿对不对?明明知道真相,却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我,是不是很有趣?”
朝阳的手指关节泛白,一看便知道情绪很紧绷。
何顾倒吸一口凉气,快速跪地。
显然,萧君泽坦白了朝阳的身世。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小姐……何顾绝无此意,瞒着……是怕小姐无法接受,在这之前,丞相与沈芸柔小姐,并不知道您是沈家血脉,白狸……骗了所有人。”
何顾见瞒不住了,便主动解释。
朝阳倒吸一口凉气,就知道是白狸的计谋。
明知道她的身世,却从来不提。
甚至故意对外说她是木景炎的女儿,然沈清洲记恨,埋怨,甚至将怒火发泄在她身上,逼她替嫁萧君泽。
虽然阴差阳错,她也确实爱上了萧君泽,可这并不能改变沈清洲伤害她的事实。
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都过去了……我不想提。”朝阳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你先退下吧。”
何顾有些担心朝阳,低头再次开口。“小姐,丞相知道真相以后,一夜白了头,甚至几次经历生死,他愧疚……”
“不要说了。”朝阳打算了何顾的话。
何顾见朝阳红了眼眶,起身快速退下。
手指握紧到发抖,朝阳情绪低沉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对于沈清洲她更多的是恨意。
可对于白狸,朝阳却是心寒。
她是白狸的女儿啊,可白狸却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棋子。
从始至终,她都是白狸的棋子,被她利用来报复沈清洲的工具而已。
她不把朝阳的身份告诉沈清洲,就是为了报复。
她的心……从来都这么歹毒。
“郡主,沈芸柔小姐让人送来请帖,约您明日下去,春园赏花。”
春兰将拜帖放在石桌上,见朝阳心情不好,抱着小皇子快速离开。
朝阳看了眼桌上的拜帖,笑得讽刺。
没想到,居然是沈芸柔主动要见她。
……
奉天,内城。
经历了一天一夜,哥舒喆煜的地笼终于要收网了,成败在此一举。
沈清洲坐在河边的凉亭中,嘴角上扬,笑得淡然。
哥舒喆煜搓了搓手,一脸跃跃欲试。“肯定有很多鱼,我昨天提前看好了点儿,鱼都在这里扎堆。”
九凤只是笑,不想打击哥舒喆煜。
哥舒喆煜倒是学会了耐着性子,一点点将地笼往外拉,生怕有鱼跑出来。
渔网拉出,哥舒喆煜从兴奋到失落,再到绝望。“怎么可能只有这一点儿……”
的笼里,鱼儿特别少,虽然都活着,但只有十几条。
沈清洲笑了笑。“你怀中的烧鸡呢?”
“师父,你饿了?”哥舒喆煜问了一句,掏出怀里的荷叶包,将烧鸡打开。
太香了。
这是他昨天抓鱼,沈清洲给他的奖励,为了吃这只烧鸡,他已经一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
“把烧鸡扔进地笼。”沈清洲随意地说着。
哥舒喆煜不干了,一脸震惊。“师父,那不行,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沈清洲垂眸瞪了哥舒喆煜一眼。
他在将会哥舒喆煜,什么叫绝对服从。
身为将领,尤其是一方统帅,对于皇帝的决策,必须绝对听从。
否则,树大招风,功高震主,很容易吃木景炎当年吃过的亏。
哥舒喆煜很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将烧鸡扔进了地笼。
扔进去之前,还不忘自己啃了一口。
“重新将地笼扔回去,扔到水草多的地方。”沈清洲看了眼木桶中今天的劳动成果,并不是很满意。“鱼儿太少,等明天再来看。”
哥舒喆煜哼哼了一声。“九凤,那么好一只烧鸡,师父是不是故意整我?”
九凤无奈。“这么久了,你还看不透先生的为人?他要是真想整你,你现在已经脱一层皮了。”
哥舒喆煜这点服。“那倒也是。”
见哥舒喆煜最近变化很大,九凤宠溺地拿出一只烧鸡。“我的还没吃。”
哥舒喆煜兴奋地抱住九凤。“你真是我的救命星。”
再不吃东西,他就要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