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朝阳声音有些发颤,颤颤巍巍的扯住星移的胳膊。“不可能……”
“冰棺里,确实是木景炎。”
朝阳双腿有些无力,慢慢滑坐在地上。“怎么可能,木景炎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听说木景炎当年是自杀。”星移蹲在朝阳面前。“什么人要这么执着的留着木景炎的尸体呢?”
朝阳摇头,脑袋很乱。“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什么人要这么做。
奉天京都的将军冢里,是空棺。
木景炎的尸体,为什么会在这。
“或许,那不是尸体。”星移蹙了蹙眉,拉着朝阳从一旁的密门走了进去。“如果是尸体,有冰棺的情况下不会腐烂,但不会衰老。”
朝阳双腿有些发麻的慢慢靠近冰棺,手指有些发麻。
“他……没死。”冰棺中的人,分明就没死。
星移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愕。“果然。”
朝阳的手指发颤的触碰木景炎的脉搏,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快速后退。
木景炎当年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中毒?“是毒……”
“能看出是什么毒?”星移紧张的问了一句。
朝阳摇了摇头。
心跳有些加速,朝阳的手指再次触碰木景炎的颈部,想要去看看他的瞳孔。
是毒没错,但这种毒,她也没有见过。
“他是你父亲吗?”星移问了一句。
眼泪不受控制的滚了出来,朝阳摇头,她再一次动摇了了。“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确定了。
从见到木景炎的那一刻起,朝阳感觉她的存在,包括她的出生,或许都是一个阴谋。
谎言,她从出生开始就存在了。
“所有人都说木景炎是为了保护我母亲和孩子死在了边关。”朝阳的手指触碰木景炎的颈部,他的颈部确实有一条很明显的疤痕。
“可为什么……他中了毒,一直沉睡在这里。”朝阳震惊于木景炎没死,但他现在的状态,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曾经的一代战神,有些可惜……”星移别开视线。
“是啊……”朝阳站在冰棺旁边,呼吸都在发颤。
曾经连天都嫉妒的战神,少年成名。
却为了一个女人,永远沉睡在这里。
“他应该……更希望自己死了吧。”朝阳想,以木景炎桀骜的性子,就这么沉睡着,比死更难受吧。
“一直沉睡在冰棺,很痛苦吧。”
因为一直不见阳光,冰棺中的男人肌肤出现不自然的白,面容已经消瘦,甚至无法看出画像中那种驰骋沙场的肃杀之气。
“既然还有呼吸,就一定能醒来。”星移劝朝阳。“也许等他醒来,谜题就能揭开了。”
朝阳的呼吸始终发颤,强迫自己冷静的从怀中掏出瓷瓶,取了木景炎指尖的血液。
毒素在体内堆积,血液已经发黑。
很显然有人故意让木景炎一直沉睡,宁愿让他永远醒不过来,也不给他解毒。
“太疯狂了……”朝阳第一次感受到害怕。
这么困着木景炎的人真的太疯狂了。
仔细的看了眼四周,又看了看木景炎的手指。“你看,是有人一直在照顾他的,极其用心的照顾。”
星移点了点头。“困住木景炎的人一定偏执到可怕。”
“宁愿让他不死不活的躺在这……”朝阳心口有些发疼,无论如何,她都要救木景炎。
“我们把人带走。”朝阳想要把人带走。
“你疯了?我们能进来已经是万幸。”星移心口一颤。“我们不可能把他也带走。”
朝阳的手指握紧到咯咯作响。“可我……”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木景炎继续不人不鬼的躺在这。
“他是我父亲……”朝阳声音哽咽。
就算木景炎不是她父亲,她也不能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永远沉睡下去。
他是神,是当年边关百姓心中的战神。
他的事迹到现在都让各国为之心颤。
这样的人,怎么能甘心就这么永远沉睡在这。
星移心疼的上前,安抚的将肩膀送了过去。“我的肩膀可以送给你靠。”
“我想带他走……”朝阳手指握紧到发颤。
“现在还不是时候。”星移摇了摇头。“我之所以怀疑你母亲没死,是因为偶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还闯进了这间密室。”
“那些人说,不能让任何人闯进这间房间,不许任何人知道木景炎的存在,夫人不允许他出任何意外。”
星移一直怀疑组织背后隐藏的这个夫人,与圣女白狸有关系。“哪个女人能做到囚禁木景炎一生,对他偏执到可怕,还能照顾到无微不至?”
朝阳无力的坐在地上,思绪很乱。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母亲白狸的死讯也只是沈清洲传出来的,西峰说她母亲死了,萧君泽也知道这件事,可她真的死了吗?
朝阳也开始怀疑了。
“西峰说,我母亲的尸体埋在沈清洲后院的梨花树下。”朝阳的呼吸有些发颤,会不会这只是她母亲和西峰的计谋?
“咔咔。”密室外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
朝阳警惕的看着星移,两人快速躲在密室角落的床榻下。
因为空间有限,星移只能躺在朝阳身下,呼吸有些急促。
额头微微有些出汗,星移感觉空气有些凝固。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朝阳,这……也太煎熬了。
朝阳蹙了蹙眉,警告的瞪了星移一眼,他要敢趁机做些什么,她一定废了他。
星移举双手,表示投降。
密室的门被打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端着水盆,坐在冰棺旁边。
“如果你醒了,会杀了我吧……所以,我不能让你醒,可我又舍不得你死。”
面具下,没人知道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孔,看服饰也看不出男女。
朝阳蹙眉,这个人会是谁?
那人极其小心的帮木景炎擦拭脸颊,双手,身体……
看得出,这个人一直都在照顾木景炎,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你会恨我吧……”
那人声音沙哑的厉害,明显声带受过损伤,或者服过药物改变声音。
朝阳安静的听着,想要从这人身上看到破绽,可对方的伪装做的几乎天衣无缝。
“木景炎,朝阳已经长大了,你不是想让那个孩子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远离尔虞我诈,远离西域吗?我偏不,我偏要让她成为西域圣女,偏要让她回到最初的地方……”
“木景炎,你后悔吗?你死了,谁来护着她?”
“所以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
但也不能让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