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颤声解释:“你们别在这里嚷嚷,我们是自愿跪的,都是四郎闯了祸,惹到摄政王妃!”
看到她唯唯诺诺的神色,百姓们更加无法容忍,纷纷嘶声大喊:“里面的人赶紧滚出来!”
“滚出来!”声浪滚滚,几乎掀翻了房顶。
陈绛绡猛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咬牙道:“他们这是疯了吗?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花语非眼底闪过一抹凛冽寒光,淡淡开口:“不就是苦肉计吗?就跟谁不会用似得!”
她刻意给自己化了一个面色苍白难看的淡妆,挽着陈绛绡的胳膊就往外走去。
看到她的身影之后,众人这才止住了呼声。
但是看向花语非的眼神非常的不善,就好像要将她给凌迟了那般。
原本萧老夫人是想要率先跪爬到她面前的,却因为膝盖有些酸麻,没有成事。
然而花语非却已经率先先发制人:“我因身体不适,就多睡了一会儿,却不成想,竟然让两位久等,实在是过意不去!”
陈绛绡心疼的看向她:“你明明都已经动了胎气,大夫都叮嘱让你卧床休息的,你偏要爬起来见他们,万一孩子有个什么好歹,我们怎么跟摄政王交代?”
花语非连忙制止:“别这么说,萧老家主和老夫人在江南府德高望重,就算他们的儿子想要我的命,但是却也跟他们没有半点的关系,又不是受他们的指使!”
这话直打的萧老家主那张老脸火辣辣的疼,他跪在地上,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就连萧老夫人也极为尴尬,原本想要说出的话也一句再也说不出来,只能面色青白的僵跪在那里。
那些百姓自知误会她了,毕竟人家可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之前险些被萧四爷要了命,吓得不动胎气才怪。
他们再不敢看热闹,呼啦啦的竟是全都离开了。
萧老家主无奈开口:“王妃娘娘,是老臣教子无方,还请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萧老夫人也跟着说道:“臣妇特地为你带来养胎珍品,这千年的老参价值不菲,希望娘娘能收下!”
她命令身后的侍女拿出锦盒,态度极为恭敬。
花语非虚弱的开口:“我原本就没有迁怒两位啊,何必这么客气,我实在是没力气撑住了,请赎罪!”
看到她那苍白骇人的面容,萧老家主竟是不由得生出几分自己不是人的念头来。
然而四郎的命危在旦夕,他绝不能回去。
他转头瞪向萧老夫人:“你身为妇人,不是最懂安胎经验吗?你就留下照顾摄政王妃,务必让她赶紧好起来!”
她连忙点头:“是,老爷放心,妾身一定极为妥当的照顾摄政王妃!”
陈绛绡凝眉打断:“我们可用不起这位被先帝赐下虎头拐杖的矜贵夫人,省的落人口实!”
萧老夫人听出她的讽刺,虽然心里恨不得剥了她的皮,但是表面上却做出一副悲苦状:“王妃娘娘,臣妇真的知错,若是你不留下臣妇,就能以死赎罪了!”
花语非摆摆手:“算了,你想留便留吧,绛绡,你命人给她收拾出一间厢房!”
她率先转身离开,把萧老家主夫妇晾在后头。
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萧老家主压低声音提醒:“四郎的命全压在你的身上,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拿到解药!”
萧老夫人眼圈登时就红了,她用力掐紧了手掌心,颤声呢喃:“老爷放心,哪怕赔上我这条命,我也把解药讨回来!”
若是从前,他少不得会一阵柔声细语的安抚,可此刻,听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竟是只疏离的说了一句话:“全都是为了四郎!”
她的泪水没忍住,就那么汹涌倾泻而出。
是啊,一切都是为了四郎,四郎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啊!
他们在江南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他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萧老夫人步履踉跄的往院内走去。
她先是来到小厨房,亲手为花语非熬了一小锅乌鸡汤。
既然是前来照顾,那就放低姿态,事事亲力亲为是必要的,以免被花语非挑出错处。
她熬好鸡汤之后,起身想要端起来的时候,脚下却一软,里面滚烫的鸡汤就洒了出来。
哪怕烫红了手,她也没敢把鸡汤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