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非顿时明白,这是写给祖父的。
看到她眼底隐约露出来的泪光,想来这就是那种战场上的英雄惜英雄生死情!
不是敌,不是友,却又彼此牵挂,深到血肉!
花语非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提醒:“小老太太,你得好好撑下去,楚皇帝已经废了,至于你的孙子,他应该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他父亲的坏,他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太后何尝不明白呢?她这一辈子,戎马风光,生出来的孩子,却一个比一个的昏庸,这楚国的大好江山,险些就葬送在他们的手里啊。
她坚毅的挺直脊背,哑声说道:“但凡老身活一天,楚国就不会再跟龙运朝起争端,这是我对摄政王的保证,至于新帝人选,我会从优秀的子侄中挑选,严苛选拔,绝对不会再是无德之辈!”
花语非相信她说的话,她固然心疼小老太太,但是却也明白,保住楚国,是她毕生的使命。
上官夜坐在马车上面,沉凝的脸色看不清楚悲喜。
只身前往龙运朝做人质,这是他必须要该履行的承诺。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外头传来阮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夜哥哥,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呢?难道非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能回头吗?”
上官夜用力握紧拳头,红着眼睛呢喃开口:“摄政王妃,请你去帮我将她劝走吧,和离书我已经交给义母,从此之后,我跟她再无任何纠缠!”
花语非是顶不爱管这件事情的,毕竟人家两口子闹离婚呢,她瞎掺和也不合适啊。
但是看到上官夜那决绝的脸色,她也不能任由阮儿在外头干嚎不是?就好像是她把人给拐走似得。
她起身走出马车,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阮儿道:“地上凉,你总跪着干什么?万一落下病根,可得你自己将来受着!”
阮儿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也顾不得擦拭汹涌而出的泪珠,只是焦急说道:“非少,求你帮我劝劝夜哥哥好不好?我已经受到了惩罚,险些把命都给丢了,他为什么还要离开楚国呢?”
花语非直到现在才真正见识到,虐夫一时爽,追夫火葬场!
阮儿成功的诠释了这个例子,她在上官夜已经心如死灰的时候后悔,可真是太晚了。
毕竟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着实糊涂啊。
任谁都不可能那么快轻易原谅吧?
更何况上官夜这般杀伐果决的人,他既然已经把自己包裹起来,就绝对不可能再吃回头草了。
她无奈的开口:“阮儿姑娘,你若是真心知道悔改,那就该把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太后娘娘的身上,她是你的娘亲,也是夜王最惦念的人!”
阮儿起初不明白她说的话,但是仔细咂摸之后,瞬间就体会到其中的提醒。
只要能让母后原谅她,不计前嫌,那么夜哥哥就有可能再回到她的身边。
想到这里,她就重重点头:“非少,你转告夜哥哥,我会照顾好母后,也会帮她处置朝政,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花语非没再说什么,转身又回到马车里面。
倒不是她给阮儿画大饼,只不过是将来的事情谁能说的清呢?她不能把上官夜的后路全都给堵死。
随着马蹄声缓缓响起,阮儿的身影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消失不见,在上官夜的心底彻底封存。
来的时候艰难,回去的时候十分顺利,不过几天就回到了灵山城。
此时城内一派热闹,所有的百姓都在庆祝战争的结束。
马车被堵得寸步难行,花语非索性提议:“不如咱们在街道上逛逛吧?这一路颠簸,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陈绛绡当然同意了,她最喜欢凑热闹了。
上官夜更是没有意见,反正他现在是人质,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要跟在左右就好。
三人来到灵山城最为有名的酒楼,刚想要走进去,迎面竟是看到冷云瑞跟一名样貌绝美的女子相携而来。
陈绛绡没想到他竟然会清醒过来,一张小脸顿时染满激动和兴奋。
只是当她看到他身边所陪的女人,顿时大惊失色:“竟然是冷雪那个毒妇?”
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毫不犹豫的冲过去,一把将冷云瑞和冷雪两人分开,也顾不得冲撞别人,厉声怒斥:“你眼瞎吗?竟然跟个毒妇走的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