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皇宫。
萧君泽退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金殿。
阿茶守在一旁,知道萧君泽在担心木怀成将军。
今日的朝堂一片寂静,大臣们也缄口不言,谁都没有提及其他事情,毕竟全奉天百姓的注意力全都在这一战上。
洞壁崖一战,关系奉天举国上下的安危。
木家军必须不遗余力,拼尽全力赢下这一战。
“陛下,该用午膳了。”正午的阳光已经照进门窗内,阿茶才小声提醒。
萧君泽自然没有心情用膳。“边关可传来消息?”
“回禀陛下,边城、河内传来消息,说有部落起义军趁奉天与西域作战之际,打算对奉天动手,频繁滋扰边关百姓,以及路过的商队游民。”暗卫跪地。
萧君泽眼眸一沉,他就知道,一旦洞壁崖开战,其他势力也会揭竿而起。
奉天不能乱,各军将士必须各司其职,镇守一方。
“这些反叛军不足为惧,有木将军和景黎小将军在,他们万也不敢轻举妄动,怕是一直都在等待时机。”这些人都是在等待,等待奉天与西域两败俱伤,或者木家军兵败,三军支援之时动手。
他们自然不会想到,萧君泽早就已经下令全军,坚守阵营,没有命令,绝对不能支援。
“陛下!洞壁崖传来消息,哥舒喆煜前去支援,南疆毒谷的控蛊女也已经到达边关。”
萧君泽这才松了口气,起身走出金殿。
“陛下,吃点东西吧,您不吃……朝阳姑娘也不肯吃,这样……”阿茶赶紧追了过来。
萧君泽蹙了蹙眉,这才快步往寝宫走去。
……
洞壁崖。
“喆煜,万事小心。”木怀成冲哥舒喆煜笑了笑。“哥会护你周全。”
哥舒喆煜点了点头,翻身上马。“等着我的消息。”
“哥舒喆煜,西域铁骑一定有控蛊之人,否则蛊人不会那么乖顺地在袭击完人以后回到牢笼。”控蛊之人无法操控蛊人的行迹和杀戮,但可以用控蛊之力将它们引诱回牢笼,防止事态恶化,反噬自身。
九凤也翻身上马。“我陪你去。”
让她去会会对方。
九凤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
当初在西域盛会上,她就已经见到了,控蛊女的叛徒,跟了西域背后的主人。
一开始,九凤并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控蛊女叛变,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她们控蛊女最根本的信念便是忠诚,忠诚于毒谷,否则很有可能会误入歧途被毒蛊反噬。
直到她得知暗魅楼的背后之人是景宸,便能理解了。
景宸是老者的儿子,南疆女听他的命令,并不算叛变。
“你去我不放心。”哥舒喆煜蹙眉。
他此次主动挑衅西域,是为了激怒尉迟跶,一旦尉迟跶放出蛊人,他们谁都跑不了。
“你在小瞧我?”九凤笑了笑,抬手一箭就将远处的飞鸟击落。
她可不是柔柔弱弱的女人。
哥舒喆煜没有继续阻止,他在草原长大,草原是一个强者生存的地方。
他的女人,自然也是强者。
……
西域军营。
趁着夜色,西域军正在商讨夜袭奉天军的计划。
“趁其不备,包围奉天军营,放出蛊人,能乱了他们的阵脚,毁掉他们的士气。”帷幔后,男人的声音无力。
“军师,蛊人昼伏夜出,在夜间才是最强大的,这一点奉天肯定清楚想,现在夜袭会不会正中下怀?”尉迟跶有些担心。
帷幔后,那人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
巫族之人都有绝世容颜,此人也不例外。
惜白的容颜,额间一抹朱砂,虽人入中年,却仿佛永生驻颜一般,根本看不出年龄。
“奉天军中无军师,就算是提前算到我们会袭营又如何?咱们有蛊人,怕他们?”副将不服。
今日峡谷一战,奉天军被蛊人杀得节节败退,这已经挫败了对方的锐气,怕什么?
“再说了,死几个蛊人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这都是些吃人的畜生。”在他们眼里,蛊人不是人,是兵器,是畜生,是危险源。
尉迟跶没有说话,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直沉默的军师缓缓闭上眼睛,许久摇了摇头。“惧怕地狱,但要敬畏地狱,别忘了,他们曾经也是人。如若不敬畏地狱,便会被黑暗吞噬。”
副将被军师的话吓得一身鸡皮疙瘩,可惜,他们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敬畏地狱?
那些都是些吃人的恶魔而已。
曾经是人,可惜,现在不是人。
若不是战争需要,没有人会敬畏这种东西,他们只会害怕,将他们赶尽杀绝。
就如同当年的昆仑,帮助阿古喆喆拿下南疆皇城,却最终招来杀身之祸。
阿古喆喆忌惮昆仑,却要杀了他。
因此,误杀了自己的亲妹妹,阿古弥雅。
“最可怕的不是野兽,不是蛊人,不是地狱,是人心。”军师缓缓睁开眼睛,再次开口。“都不必商讨袭营之事了,奉天……会主动出击。”
很显然,奉天军中并非没有军师。
而且……麻烦来了。
原本,他能清晰地推算到奉天军的胜算不大,所以他们此次前来有恃无恐。
可现在,他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推算时,一片白雾。
奉天军中,必然出现了什么变故。
“让人严密监视奉天军的一举一动,看看,是谁要来了。”军师蹙眉。
尉迟跶点头。
他虽然不服巫族之人做军师,毕竟这种柔弱的族群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整日神神叨叨。
可他也敬畏鬼神,敬畏天地,自然不会对巫族军师有太大的不敬。“去,盯着。”
“报!将军!军师!”
“报!奉天军主动上门挑衅,有人带领三千精锐,已到营外。”
“将军,对方在营外叫嚣。”
尉迟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还有不怕死的。
“将军。”军师沉声唤住尉迟跶。
“军师。”尉迟跶停下脚步。
“切莫急躁,对方深夜前来,必然是有备而来,若是他要激怒你,三思后行。”军师小声交代。
尉迟跶恭敬作揖。“是!”
离开营帐,尉迟跶翻身上马。“点兵五千,随我迎战!”
……
军营中。
“主人,此战必胜吗?”身后,推着军师的,也是个巫族的之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巫族少年。
“原本是如此,但卦象出现了变故。”那人摇了摇头。“目前,形势不明,但未必对我们不利。”
“对方军中是否出现了高人?可是巫族的长老们找到了我们?”少年有些惊慌。
“不必紧张,不是他们。”军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