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过短短的说了几句话,小太子就要带着人离开了。
沈卿绒站在原地,看着弱不禁风的楚寰宇,心里突然想到了杨名这几天带自己认识的草药。
虽然只有十几种,但是她却在脑海里依次过了个遍,就好像……
像是在寻找某一种能对他好的草药一样。
沈卿绒有些错愕的眨眼,似乎是不相信自己方才脑海里闪过的那些。
仅仅只是一面……不,两面,她竟然会生出这样奇怪的想法。
沈卿绒摇摇头,把这一切都归类于自己的鬼迷心窍,不然她一个十八岁的芯子,怎么会对这样一个还没长大的,十岁的孩子动这些奇怪的心思。
“绒绒,娘亲喊我们了,快去前面去吧。”沈卿宛拉着沈卿绒,身边还跟着一个一直念念叨叨的邵茵。
几个人朝着前厅去,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却又没瞧见方氏了。
“应该是太忙了。”沈卿宛轻声道,见不到方氏也不见紧张。
她们只是换了个院子继续一起玩罢了,只是这里的人多了一点,来来往往有好些个沈卿绒都不认识的人。
沈卿宛认识的也不多,倒是邵茵多认识了几个,就和两个人暗暗介绍了一番。
介绍了几个人,邵茵几人的视线调转到了场上的另一拨人。
这边的人锦衣华服,身上的衣饰和朱钗,都是京城中最流行也最贵的那种,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这一块都是珠光宝气的,每个人的身上都好似顶着寻常人家一年的花销。
邵茵看着,有些不舒服的皱眉,然后刚要介绍的时候,就看到那家人的女儿突然转了过来,和沈卿绒视线相对。
“那是司徒馥,她父亲时任右都御史,她是司徒家最小的女孩,很受宠。”邵茵开口,说到很受宠的时候,沈卿绒差不多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老来得女本就不容易,更何况司徒馥是司徒家最小的嫡女,出生之日司徒大人更好升任右都御史,这让司徒大人将她视作是自家的福星,此后更是宠爱非常。
一个打小骄纵着养大的女孩,也难怪在众多闺秀的茶会上,那么光彩照人,又那么……咄咄逼人。
那边司徒馥看到了邵茵,她微微挑眉,然后走了过来。
“你也在这里。”司徒馥道,说话的时候眉眼上抬,瞧着就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邵茵撇嘴,懒得和司徒馥说话,只把视线挪开,全然当做没看到她的样子。
她这个样子惹怒了眼前人,司徒馥瞪圆了眼睛,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视线却突然对上了一旁的沈卿绒。
她微微皱眉,看着沈卿绒的脸过了好几分钟,才突然道:“我见过你。”
“上次清泉寺外,就是你们家的马车挡了我们家的道吧。”
挡路?
沈卿绒觉得好笑,但是却还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你是谁啊?”
“我是右都御史家的女儿,上次清泉寺外,就是因为你们,才叫我们耽搁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回到家。”
司徒馥开口,看向沈卿绒的目光便带上了些许的轻视。
在她心里,要给自家让路的,肯定是身份家世都比不上自己的。
这样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必要平等对待的。
“就是你们在前面挡路,一直不肯离开錒”沈卿绒开口,稚嫩的小嗓音清脆悦耳。
听她这样说,邵茵好奇的凑过来。
“那天上午我特意和她避开了,怎么你遇到她了吗?”
她一贯不喜欢司徒馥这个人,所以每次看见都当做没看到一样,但是看眼下这交谈情况,她们两个那天碰见了?
沈卿绒一看邵茵这么上道,自己当然也不含糊,立马道:“就是碰见你的那一日啊,我们上山之际,就碰到了她们。”
“那条走的好好的,前面来的人也能走,可她们家偏偏要用六人宽的大轿,又是从岔路上突然转过来的,差点就碰上了。”
沈卿绒奶声奶气,一边说还一边用小手掌抚摸着自己的心口,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然后她们还不知错,硬是要我们后退。”
“大伯母不喜欢在外面和人争,也不想用我爹的功名来压制于人,我们便就让了。”
说到这里,司徒馥已经瞪大了眼睛,“你爹爹的功名根本压不过我爹爹!你少打肿脸充胖子了!”
“哦,那你说是就是吧。”沈卿绒回道,然后躲在了邵茵的身后,一副害怕的样子。
可是邵茵却不怕司徒馥。
即便邵家在朝堂上的功名不显,但是地位却尊贵无比。
就连当今圣上看见了邵家家主都要给几分薄面,更别说朝堂上那些本来就是邵家门生的那些人了。
“你凶什么。”邵茵看着司徒馥,“你们家仗势欺人还有道理了。”
“我没有!”司徒馥辩驳,本来只是简单的场面,却因为邵茵的加入,让司徒馥看沈卿绒更加不爽了。
早些时候司徒夫人就已经和她说过,说邵家的人如今伺候在天子近前,要她和邵家的女儿交好。
司徒馥本来还兴致勃勃的,想着不管是谁家的女儿,都不会不喜欢她,也不会拒绝和她成为朋友。
但是在接触过一两次之后,她却发现邵茵对自己的态度十分之敷衍。
上回去清泉寺,她想找邵茵一起说话,却没有找到人,直到今天才知道邵茵原来是故意躲着自己的。
若是如此,那她为什么要和沈卿绒这样交好?
难道就是故意不和自己玩,是沈卿绒故意在其中说自己的坏话?
小孩子的想法简单又极致,仅仅只是几个转圜,她便认定了是沈卿绒在其中撺掇。
“是你自己方才说的,说你们家权势比平南将军府上大,还逾制用六人宽的马车上寺庙……”邵茵娓娓道来,说到最后马车上的事情之后,更是一副要广而告之的模样。
这样子吓到了司徒馥,她虽然不知道逾制用马车会有什么影响,但是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这都是她胡说的,我们家什么都没有错。”司徒馥跺了跺脚,觉得这边几个人人多势众,自己已经受到了欺负,非常识相的回到自己家那边去了。
看她走的这样狼狈,邵茵和沈卿绒都没忍住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