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记得今晚的天气预报……
晴朗,东南风1到2级。
天气不对,外面略微有些阴云,根本看不到太阳的踪迹。风向也不对,这栋别墅坐南朝北,往屋子里吹的应该是北风。而且这更不是什么微风,窗帘、布饰被吹得乱七八糟。
她想要去关门,却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你确定?”
温谦亦轻笑了笑。
他对于早就做过决定的事,从来不会表现出丝毫犹豫。既然决定大干一场,又何必躲躲闪闪。
除了佣人,正厅里大约有七八个人,都是刘可母亲的亲戚,是刘可的姨娘和姨夫、舅舅和舅妈……这些王家人或是身居高位,或是经商多年,身上的气度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普通人。
刘仕远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上,依靠的肯定不只是自己的能力,还有这些娘家亲戚的鼎力相助。而这些人,或多或少代表着东海省高层社会的缩影,有的是某国企的高干,有的是某些部门的主任官员。
他们望向在中央卖力表演的于大师,目光中既有疑惑,更多的却是信任。
于大师圆目怒瞪,他刚要说话,徒弟忽然慌慌张张喊了一句:“屋子里出大事了!”然后跑到于大师耳边低声说:“那个头发卷的是省委副书记的儿子,另外一个我刚查过,没什么家庭背景。”
差点坏了事!
于大师清楚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惹。
“大师,您刚刚说魇,王英她现在怎么样了?”王凤慌乱追问道。
这群东海省的达官贵人们给了于浩无穷的信心和依仗,这就是他空口白话的护身符。
于大师大怒一声,掏出一把铜钱剑,对准了温谦亦,道:“你前世作恶多端,身上背负了无尽的业力,你被地府小鬼蒙了心,竟然跑到这里来破坏我逆天而行的大善事!”
“也就是说,法事失败了?”温谦亦静静问道。
于大师惊怒万分:“你这小鬼竟然什么都清楚的很!让我来破了你身上的孽!”他按下铜钱剑中的机关。
他作势就要把铜钱剑往温谦亦身上一劈,这时铜钱立刻散落一地,然后又燃烧起来,冒出蓝绿色的火焰,没一会就彻底熄灭了。
时间不长,在场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这竟然是真的!”
“难道王英要被这个人害死了?”
陈员立急忙横在温谦亦面前,大喊:“你们不要被这个人骗了,刚刚绝对是魔术把戏,我们是来帮忙的”
“我们不要你帮忙!”
“对,赶紧滚!”
他们顾不得陈员立的身份,只是跟着大喊。
陈员立怒于这群人的愚昧无知,想要去辩解,却被一个肥硕的女人扑到了身上。他立刻认出这是刘可的四姨,区教育局副主任,还没等说话,脸上被胡扯乱抓一气。
“害人,害人!我姐姐对你那么好,你就带着小鬼来害人!!”
脸上很痛,但是他不想争辩。同时有很清醒的明悟……
自己修的道法,与眼前这些人截然不同。他所追求的真理,所追求的精神上的超脱,所追求的人生境界的进步,都是他深信不疑,又是他们绝对不可能理解的。
或许,自己修的是另一种层面的科学。
而他们,仅仅是一群被愚弄的傻瓜,一群守着腐烂和陈旧不可自拔的蠢货罢了!
陈员立心中有种莫名的冲动。
这种冲动的期限或许是整个生命,又或许会成为他的毕生追求……他想要改变这一切,有些旧的东西必须被打破,也必须被重新整理。
“我们才是真正的……修道者!”陈员立一声倾尽精神力量的暴喝制止了更加混乱的场面。
此之道,非怪力乱神之道,而是超脱与进步之道,蕴藏于华夏的文化精神中,在典籍的字里行间,代表着独属于华夏文明的哲学理念。
陈员立面带激动的潮红,目光冷静,缓缓扫视房间里的每一个人,试图将这些愚昧的面孔死死记在心中。他喘着粗气,刚刚的动作如同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笑话!”于大师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手指呈剑,指着陈员立。
他义正言辞道:“年轻人,我劝你迷途知返,不要和那魇化作的小鬼串通一气,你这是被骗了啊!”
陈员立的声音如同从牙齿缝隙中挤出来。
“所谓亲朋好友,不过都是慢性谋杀的帮凶!”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在场的人。
“一个毛头小子,还妄称自己是什么修道者,真是笑掉大牙。”
“你别仗着自己父亲在这里为所欲为,快让开,让大师处理掉这个地府小鬼!”
“滚出去!”
“这里不欢迎你!”
于大师忍住成功的欣喜,他摆好架势接过弟子递过来的桃木剑,盯着温谦亦,高声道:“你这小鬼,破了我的法事,坏了人的性命,还不束手就擒?”
在他看来,这个不知性命的年轻人沉默不语,绝对是迫于压力不敢说话了。
陈员立气急,立刻生出反驳的冲动。
温谦亦轻轻拍了拍陈员立的肩膀,摇摇头,笑道:“我们是来救人的,不要冲动。”
“可他们”陈员立语塞。
这些身穿高档衣服,手腕上带着名表的男男女女,如同都被于大师蛊惑了一般,纷纷往前逼近,试图要抓住温谦亦这个地府小鬼。
群体意识冲动。
温谦亦脑海中浮现了这个名词,低头笑了笑。任何成名的“大师”,实际上都是经验丰富的心理学家,能够调动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情绪,但他们同时又是
必须被清理的对象。
这种人才是真正的陈旧垃圾。
放眼前望,全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他们步步紧逼,犹若一张无形的大网。
温谦亦能看清楚每一个人的表情,又看见了他们的穿着打扮,各种各样的宗教装饰,似乎是为了寻求某种安慰,直到深信不疑。
他缓缓抬高两只手臂。
于大师眼中露出一丝疑惑……这就是束手就擒?
他挥舞桃木剑,打算把戏份做足,冲过去就要用力刺在温谦亦的肩膀上,嘴里喊:“看我破了你身上的妖法!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动作刚做到一半,整个人还停滞在半空中。
他听到了一个平静异常的声音
“我即天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