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盼被云倾一耳光给打肿了脸。
但她却没有跟刚才一样歇斯底里的尖叫,而是倏然睁大眼睛,嘴唇哆嗦地看着云倾,整个人如遭雷劈。
这个声音……是……是……
盛盼看到那双乌黑冰冷的眼睛,整个人都恐惧地开始发抖。
“我问你——”云倾见她认出自己了,冰冷地笑了笑,她揪着盛盼的衣领,盯着她的眼睛,“我的红玉髓呢?!”
云倾不确定那条红玉髓是不是真的在盛盼这儿,但这并不妨碍她诈一诈这个女人。
若是放在往常,盛盼听到这个要命的问题,必然会露出破绽,但她此刻太过恐惧与震惊,大脑当机,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脸色惨白地,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盯着云倾看,“你……你是……”
云倾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心虚或者别的情绪,皱起眉。
难道东西真的不在盛盼这里?
云倾本就失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盛盼这里找不到线索,那唯一的知情者就是云千柔了。
云倾目光冷了冷。
茫茫人海,一条小小的红玉髓,她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云倾一把将盛盼丢在了地上,看着她残掉的两条腿,讽刺地笑了笑,“我不过就是化了个妆而已,盛小姐竟然就不认识我了……当真是有眼无珠到了极点!”
她只要一想到,地上这个狠毒虚伪的女人,差点儿成了北冥夜煊的妻子……整个人的表情就变得特别不对味。
北冥家老爷子可真是个糊涂虫。
竟然逼着孙子娶这么个东西,也不怕毁了子孙三代。
北冥夜煊作为晚辈,老爷子连死都搬出来了,他纵然再不愿意,表面上也得顺着。%(
但她不是。
她作为一个记仇的小女子,睚眦必报是本性使然。
北冥夜煊对她那么好,她自然也不介意偶尔返回去宠一宠那位美人。
云倾决定了,将来若有机会见到北冥老爷子,她一定拔光对方的胡子!
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云大小姐暗中记下了这个决定。
而被她丢到地上的盛盼,听到云倾这句话,瞬间被骇的魂飞魄散。
再一想刚才云倾问她的红玉髓,盛盼就连灵魂都开始发抖。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脸颊红肿,牙齿咯吱打颤,整个人都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淹没,身体抖得不像样子。
云倾没看到她那一脸作贼心虚的模样,她将整个大厅整整齐齐地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那条红玉髓。
她呼出一口气,终于死心了。
而此刻,盛盼已经从那种噬骨的惊惧中,勉强回过了神。
被顾煜城一旦知道真相,绝对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恐惧支配着的盛盼,很快分析出了眼前的情势。
顾煜城带回来的这个女人,的确就是云倾,但顾煜城本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事实。
而云倾也只是问了一句,她的红玉髓在哪儿,就自己去找了,所以她恐怕也无法笃定红玉髓一定是她拿了。
想来也是,云千柔那么恨云倾,怎么可能会告诉她,她母亲遗物的下落?
想到此处,盛盼布满绝望的眼神,重新升起了一丝亮光。
她还有机会!
只要顾煜城不知道红玉髓的真相,她就绝对不会有事!
想到此处,盛盼决定赌一把。
她咬着牙,抬起头,看向云倾,嘶声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闯进我的房间里,还动手打我?!”
她在赌,赌云倾不想让顾煜城知道她的身份。
毕竟,云千柔跟她说过,云倾现在是北冥家那个长得不能见人的男人的女朋友。
顾煜城跟北冥家那个男人是出了名的死对头,一旦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云倾的下场肯定不会好。
但顾煜城看上她了,甚至专门为了她警告她,如今还特意将人带了回来。
所以盛盼也无法确定,一旦顾煜城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云倾后,究竟会是什么反应……
她只能装作没有认出云倾,希望这个女人赶紧离开这里。
云倾挑了下眉。
她原本还准备动用点儿暴力手段,让盛盼闭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在这个关头上道了一次。
云倾虽然不知道盛盼为什么这么做,但不外乎跟顾煜城有关,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云倾懒得去深想。
盛盼此举,有利于她脱身,至于其他的,她暂时没空去深究。
云倾慢条斯理地蹲了下来,将手上那只尖锐的玻璃刺,抵在盛盼脖子上,眼带寒气,笑着说,“盛小姐,虽然你残了双腿,看着怪可怜的,但还得辛苦你做个人质,帮我离开这里了。”
冰冷的玻璃刺,直接将盛盼的脖子给刺出了血。
盛盼想起云倾让她残了双腿的事情,面孔扭曲起来。
她会落到今天这个身败名裂,身负残疾的下场,全部都是拜云倾所赐。
盛盼恨怒不得撕了云倾,但为了她的命和她的荣华富贵,她只能配合着哭喊起来,“哥哥,救命,这个女人要杀我,她要杀了我……”
顾煜城沉着脸,推开门走了进来。
盛盼看到顾煜城,眼底飞快地闪过怨恨。
这个男人明明知道云倾会对她不利,还专门将她放进来,纵容着云倾欺辱她……
盛盼怨愤交加,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哭着喊,“哥哥,救我,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得罪她了,她要杀我……”
顾煜城看着云倾盛盼脖子上的血,眸光沉了沉。
他知道这小姑娘不肯轻易死心,肯定会做出什么来,但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睚眦必报。
他刚才怎么威胁她的,这会儿轮到她返回来威胁他了。
顾煜城咬着烟,眼角眉梢尽是锐利,他看着云倾,似乎笑了笑,“你既然来了,就走不出这个屋子。”
云倾手上的玻璃刺再往下刺了一点,吓得盛盼尖叫连连。
云倾觉得刺耳,目光一冷,“闭嘴!”
盛盼感觉到脖子上的痛意,瞬间不敢说话了,
云倾耳根清净了,转头看顾煜城,眼中一片冰冷,“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