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陆琪和张如,云倾班上的学生,有多么不愿和不满,也不敢公然拒绝调查。
而这个声势浩大的场面,想不引起轰动都不行,在云大学生错楞惊疑的目送下,张如和一群天之骄子面色泛白,惶恐不安地被带去了警-察局。
而很快,这件事情就在云城大学内部沸沸腾腾地传开了。
……
警-局内。
学生会四个人作为目击者,也被一起带来了。
四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云大毕竟是他们的母校,闹出这样的丑闻,又想着接下来会掀起的风波,搁在谁都不会高兴。
许易觑了眼其他三人阴沉的脸色,抬头看向云倾。
那名少女作为受害者,懒恹恹地坐在另一边的长椅上,绸缎般的长发散在肩头,美丽的小脸上,表情说不清是疏淡还是温暖。
他实在是个憋不出话的,挪到云倾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挠了挠头发,淡淡地说了声,“抱歉。”
云倾转头,目光疑惑。
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道歉。
许易苦笑,指了指自己,“医学院在学生会这边的事情,都是我在处理,那两起作弊事件……也从我手上经过过……”
惩罚还是他亲自去领的。
他隐约记得,张如当时连带着那张小纸条和两起作弊事件一起报上来,说是证据确凿,并且被发现后,学生拒不承认,态度极端恶劣地顶撞老师,要求让那个学生直接退学。
后来还是院系里其他老师觉得这个惩罚太过了,决定按照惯例在给云倾一次机会,才会变成开除学籍,计一个大过。
这就意味着,云倾可以拿到毕业证,但她即便成功毕业了,也是没有学位证的。
云倾目光一闪,淡淡地说,“不必。”
云倾对许易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并没有为她出头的义务。
她淡淡一笑,饶有兴趣地问,“而且,学长,你怎么就一定确定,我没有作弊呢?”
许易被逗笑了,“你长了张学霸脸,再者,如果你真的作弊了,怎么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报-警?”
反而是张如,听说云倾报-警,就差没把心虚写在脸上了。
云倾眉眼一弯。
许易看着她的笑容,心情有点操-蛋。
虽然云倾说不必,但他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少年为人光明磊落,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身最不缺的就是血性与正义,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人生最美好的象牙塔里,却发生这种欺凌弱小冤屈他人的事情,他怎么想都觉得羞愧,甚至不怎么敢看云倾那双清澈的眼睛。
而且群体意识几乎是刻在人骨子里的本能,医学系的人欺负云倾,他还没那么气愤,但是医学系的人联合其他系的学生,公然欺负自己的学生,许易无法容忍这一点!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那群学生脑子里是有坑嘛?
他正懊恼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云倾的声音,“学长。”
许易眨了下眼睛,“云倾同学?”
云倾唇角勾起一丝笑容,“我记得,云大的考试,都是有监控的吧?”
“有……”许易隐约猜到云倾想说什么了,立刻就安慰道,“你放心,监控一查,大家自然都知道你是冤枉的,学校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云倾摇头,眼底冷意闪烁,笑笑,“我无法放心,我怕去迟了,那段监控就不见了,或者说……它其实早就已经消失了。”
“不可能!”许易下意识的反驳,对上云倾清澈的眼睛,不知怎么着生出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我现在马上回去找!”
恰好许舟也接到了学校打来的电话,医学系的事情,跟周岩关系不大,其他三人一起回了学校。
就剩下学生会会长跟云倾留在外间,而里面,警-察正在对一群学生例行问话。
学校发生了件什么八卦,几乎瞒不住,云倾算是云大的名人,她的事情,在学生之间流传极广,甚至一度成为整个校园茶余饭后的笑话。
这些还没出社会的学生,面对一身正气身经百战的警-察,几乎就没有抗压能力。
一问,就全部承认了。
但承认之后,却出了问题。
审讯室里,路丽坐在审讯椅上,面对警察的问话,一脸冷笑,“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云倾那么贱,勾引千柔的未婚夫,我只是把她在教室里关了一夜,又没打她,她没断胳膊没断腿,我有什么错?”
警察皱眉,“欺负同学还这么理直气壮?”
“那是云倾太贱,我们欺负她就是错,她欺负千柔的时候,你们怎么不管?我们帮助受欺负的同学小小的还击一下而已,我们有什么错?”
“云倾别以为她报-警,我们就怕了!凭借她的人品和所作所为,被欺负死是活该!”
两个审讯的警察看着对面一脸趾高气昂,压根不觉得自己有丝毫错误的学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凝重。
十几分钟,几个房间的门都打开了。
一群警察走出来,面色都有些不好看,坐在办公室里,几个警察彼此看了看,问,“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警员拧紧了眉头,“这个班的学生是怎么回事?小学生都知道欺负同学是不对的,同学之间闹矛盾,应该做的是调和,他们却是帮着一边去使劲欺负孤立另外一边,丝毫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错的,就像是被人洗脑了一样……”
“我这边的情况是,他们承认自己错了,但只是畏惧警察,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并没有真的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是错的,感觉就像是,他们知道校园暴力是不对的,但他们觉得自己不是校园暴力,而是在伸张正义……”
“我这边更严重一些,死不认错,说那位云倾同学怎么没直接去跳楼,死了是活该,学校少了个祸害……你们听听,这是一个优秀的大学生应该说的话吗?!”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凝重。
办公室外。
学生会会长的脸色,再次阴沉了几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