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竟是皇上来了,一众妃嫔就像骤然从天空砸下了一颗糖,一颗心一下子便甜滋滋了起来,纷纷起身行礼。
君北夜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径直走到了太后娘娘的面前,恭敬道,“舟车劳顿,太后辛苦了。”
太后笑道,“祭祀大事,说什么辛苦,皇帝那边可都妥当了?”
“都妥当了,一会便可启程回行宫。”
君北夜一边说,一边在太后娘娘的身边圈椅上坐了下来。
他的脚边正好是坐在小杌子上的乔如星。
乔如星原本是在太后娘娘面前做儿孙绕膝模样的,此刻横插一个大男人在这里,那画面一下子就变得有点男权主义风气了似的。
她像是一个趴在男人脚边讨男人欢心的小玩意儿……
这与她的女王气质格格不入,乔如星当即想也不想便站了起来。
君北夜看见她站了起来,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不好好坐着,为何站起来?”
乔如星恭敬道,“民女坐久了,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既是坐久了,那便陪朕出去走走。”
说罢,身长玉立的站了起来,跟太后娘娘告退。
乔如星:“……”
外头有什么好走的,她不想出去走。
正要想个借口推拒呢,男人看了过来,不容置喙的一句,“好生跟上。”
乔如星:“……”
狗男人巴巴来这里一趟,其实是为了过来抓她的吧!
无语翻了个白眼,只能跟太后娘娘告退,然后跟着他走了出去。
一众妃嫔看见皇上来这里还没把板凳坐热呢便起身走了,还将小寡妇领了出去,砸进心间的糖还没化呢便成了一坨浆糊,糊得她们的心憋闷憋闷的,一口气顺不过来。
皇上巴巴来这里一趟,是为了专程过来带小寡妇的么!
她们也想陪皇上出去走走啊,皇上怎么就是看不见她们炙热的心呢!
好痛苦!
好伤心!
皇帝走了,太后看见她们一个个都像被带走了魂魄似的,笑道,“一会就该启程回行宫了,你们无事的话,都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一众妃嫔听罢,纷纷应下。
然后三三两两,花枝招展的走了出来。
活动筋骨是假,想要跟皇上偶遇是真。
只是出来后,举目四顾,压根不见了皇上的身影。君北夜也没带乔如星去别处,带着她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站在石阶上,看着下面的一衣带水,忽然抬手指了指那边的一片浓郁山脉,淡淡问,“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乔如星抬眸看他,“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如果说喜欢,他难道还能把这一片山送给她不成!
君北夜微勾了勾唇道,“你最好喜欢。”
乔如星:“为什么?”
“因为这是你死后的埋身之地。”
君北夜不疾不徐的一句。
乔如星:“???”
她青春年华,貌美如花,还要美美美上一百年呢,狗皇帝就将她的埋身之地都选好了?
草,安的什么心!
诅咒她呢!
冷笑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我若死了,不必埋身,烧成一把灰,散落在这人间天地即可。”
君北夜一听,眸底陡然黑沉。
每任皇帝登基,都会提前选好自己百年后的陵墓,他选的是这一片地,他死后这里便会是他的寝陵。
他的女人,当然要跟他葬在一处。
生同衾,死同穴。
特意带她过来看看的,她倒好,说自己死后要烧成一把灰,散落于天地之间!
她到底哪里来的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大手一抬,掐住她的后颈脖,冷飕飕道,“朕的女人,死后也只能侍候朕,身后之事可由不得你随便做决定。”
乔如星仰脸看她,一脸认真的道,“可是,民女不是皇上的女人啊!”
她不是他的女人,也不是他的妃嫔,她自由自在,想咋滴就咋滴!
君北夜摩挲着她的后颈脖,修长滑腻的颈脖就在他的掌心,细嫩得仿若一用力就能折断。
这个提裤无情的女人,看来是时候好好让她记起记起自己是谁了!
微俯下身,凑到她的耳边,嗓音低沉而危险的道,“乔美美,你的意思是迫不及待想要成为朕的女人?既如此心急,朕便准了你这个请求。”
乔如星:“???”
擦!
她有说过这话吗?
脑补是病啊,得治!
“那个,皇上,民女完完全全没有这个意思,真的,皇上可以放一万个心!”
“嗯,朕知道,女人一贯喜欢欲拒还迎。”
乔如星:“……”
欲拒还迎他全家!
不想理这个脑补帝了,乔如星两手环胸,站在一旁看风景。
君北夜也没说话,两人并肩站在这里,看着面前江山如画。
远远看着,两道身影倒是十分般配。
看了一会,君北夜才捏了捏她的后颈脖道,“好了,该启程回行宫了,走吧。”
乔如星一手拍开他捏自己后颈脖的大手,率先抬脚走了。
君北夜看她气鼓鼓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
所以,这女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百年之后都能跟自己葬在一处了,难道不是该开心么!
他这是给她承诺,她竟还给自己甩脸色!
小白眼狼儿!
两人拾级而上,回到了上面广场。
一众妃嫔看见皇帝出现了,立即不着痕迹的走了过来,装作偶遇的模样,娇滴滴的跟皇帝行礼,个个笑靥如花,嗓音恨不得添上几斤蜜糖。
君北夜目不斜视的走过,万众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时辰到,一众侍卫肃整队伍,准备打道回行宫。
一众妃嫔不甘不愿的上了马车,因为没有得到皇帝的关注,落下满地幽怨。
等看见皇帝又将小寡妇拎上自己的御驾,落下的不是满地幽怨,而是满地心碎了。
乔如星上了马车,还是不想理狗皇帝,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君北夜看了她一眼,一甩衣袍,坐在了她的身边。
乔如星养着养着,有点昏昏欲睡,然后便不自觉的往男人身边靠。
靠着靠着,然后脑袋熟门熟路的便钻进了男人的颈间。
君北夜一手将她捞过来,直接将她的脑袋摁进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