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解决完眼前的人,首相在他的手里面调转了一个方向,对准了那个正在汇报着的男人,这是一把消音枪,没有任何声音。
准确无误的一枪,在风雨飘摇的船上,这一枪正中眉心,血液四溅。
陈寒峥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第一时间冲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拿起了对讲机。
岑继尧的声音在里面传来:“如果你们那边确实不行的话,那我就会采取特别的其他措施。”
陈寒峥拧眉,换了一副嗓音,专门站在风口让风把对讲机吹得呼呼的,模糊了声音:“报告,陈寒峥已经死亡,尸体带回来吗?”
岑继尧顿住,有一些不敢相信那个男人就这样没了。
“确认死亡?再对的脑子和胸口来几枪。”
陈寒峥眸色森冷:“是。”
“把尸体给带回来。”
对讲机通讯结束以后,陈寒峥立马搜寻了船上,很多炸药与炸弹。
这些都还是远程控制的,这些东西一旦引爆的话,整艘船上面绝对不会有任何活口。
这早就在陈寒峥意料之外。
看着这些东西,男人的心跳格外的猛烈。
像是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以往在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是没有紧张心理的,而今天,开枪的时候手微微有一些颤抖。
可那样轻微的颤抖,也阻止不了他开枪的准头。
他呼吸急促又沉闷,想活的念头没有这样强烈过。
只有有害怕的东西以后,人才会感到害怕。
他不敢保证自己这一趟要是出事儿,舒半烟会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必须保证自身的平安。
依照他的经验,很快的就找到了船上的信号屏蔽器。
瞬间就接通了警方电话,汇报了位置。
台上的战将很快就会往这边移动而来。
陈寒峥:“不确认岛上有多少的军火物资,你们行动的时候注意安全,我也不会和军方接头。”
军方的人可天天要等着逮他,他自然不会就这样自投罗网。
傅末应了声,又问:“我们合作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交个底儿,你究竟是在做什么事?”
他很想确认,陈寒峥是真的任性的职业杀手,还是游离于军方之外的军事杀手。
海上的风格外的大,透着细细密密的雨吹过来,男人的头发都湿了,身上也湿了。
手撑着船的栏杆,看着滔天的大浪,嗓音不清不淡的:“天机不可泄露。”
“呵……”傅末笑了声。
就这么几个字的一句话,已经能够大致的确认了。
临挂电话之前,傅末说:“注意安全,英雄。”
英雄?
陈寒峥讥诮勾了勾唇。
叫他英雄,可是他并不是英雄。
并不是人们真正意义上的英雄,他游离在组织外,他被利用,是别人手上的一把尖刀,但他心甘情愿。
陈寒峥并没有赶尽杀绝,毕竟还要留个带路的。
那人颤颤巍巍的坐在船只的角落,根本就不敢说话,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陈寒峥。
陈寒峥手里面拿着一个定时炸弹潮他走过去,这是以防万一岑继尧要是引爆,他能第一时间知道。
男人身影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住,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雨水不断的顺着他的下颌低落,野性又冷气。
他不是一张冷漠的脸,反而勾起了丝丝的笑意,轻松又悠缓,他说:“一会儿军方的人会过来,想要重轻发落,老实的带着他们到南远岛。”
那个人一个劲儿的点头。
心里没有明白眼前这一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是地狱走出来的修罗。
自己的同伴们都死了,甚至他有以一敌百的能耐,这种时候他根本就不敢反抗,浑身都颤抖的厉害,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他背脊都发凉。
比起落在他的手里,他更愿意落在军方的手里,起码军方的手段是公正执法的,而陈寒峥的手段是根本没有办法想象的。
“滴、滴——”手里面的定时炸弹呼的响了起来。
陈寒峥沉眉,就知道他一定会留一手。
他立马扔了手里的炸弹,单手拽起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几乎是想都没有想,一起跳下了海。
这一艘船爆炸——那爆炸范围一定是很广泛的,就算是游的再快也一定会有所波及。
而那边——
岑继尧站在树下,刚刚按下手里面的爆炸按钮,这个按钮也是可以取消的。
沈安意一直盯着他的。
她虽然年纪小,可是天赋过人,又经受过各种各样的培养,脑子不比岑继尧差。
这种时候他应该已经通知到军方过来了。
沈安意站在远处,一踢脚下的一颗果子,对准他的手,狠狠的了过去。
手里面的控制按钮瞬间掉在了地上,不偏不倚的这个控制按钮,刚好就掉在了她的脚下。
沈安意眼神怯怯的抬起,又蹑手蹑脚的捡起太,不经意的按了取消键。
岑继尧冷眼看着沈安意。
沈安意表现的更怯了,眼睛里面的泪水,下一秒就要掉出来似的,很怯懦的道歉:“对、对不起……我是不是不应该碰这个东西……”
说话间那小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岑继尧沉眉,眼前这小姑娘模样长得不错,以后要是培养好了,定然是一个好苗子。
他这样清纯又幼稚的长相是最容易让人放下防备力。
而他,也很需要这样的孩子。
皱着眉,重新按了启动键,他嗓音冰冷:“没事,你跟着他们去吧。”
随即转身离开。
转身的那一刹那,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意外,树上的果子掉下来,刚好就砸到了他的手。
而这个果子的力道并不像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他生性是警惕的人。
心里面明白,可能这座岛上出了可疑的人。
这个岛里面混进了她不知道的艰辛,这个位置,必须要在短时间内转移。
可是岑徐通和他几十年的心血都在这一座岛上,想要转移的话还是比较困难的。
这一件事情需要和岑徐通商量来做决定。
……
海底冰冷彻骨,被陈寒峥带下来的男人,根本就没有那个体力和能耐在海里面游。
全是被陈寒峥拖着。
要不是这个人还有利用的价值与信心,他绝对不会拖着这样一个累赘。
他的体力,也是有限的。
他忽然动手,解掉那男人的皮带。
那个男人满脸正经,一副宁愿死也不宁愿被侮辱的表情。
陈寒峥真想给他两脚,踹死得了。
谁他妈看得上他?
他垂眸,拿着这根皮带将他们的手绑在了一起。
动作迅速又利落。
绑在一起,以免在这茫茫的大海失散。
这个人,是他的筹码和转机。
在法律上有将功抵罪的说法。
他没有研究过这个。
可要是有一天真的被抓,起码得别判个死刑。
虽然,在通缉榜前三被抓以后不判死刑是一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只要他活着,这个人就绝对不能死。
南远岛离这个船停留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如果没有人带路的话,基本上找不到。
那个岛屿应该是一座很隐秘的岛屿,因为这一片海域有时候会有一些船只经过。
如果有岛屿的话,地图上面一定会显示,可是这个地图上面并没有。
两个人牢牢的绑在一起以后,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身后的船,迟迟的没有爆炸。
在这大海的中央,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陈寒峥心里明白,就算躲过了爆炸也可能躲不过被淹死的宿命。
他想过自己的无数种死法。
最后没有想到,是死于大海的中央。
就像他这一辈子一样,浮浮沉沉没有归宿,走到哪里都虚无缥缈的飘着。
死后也要这样飘着,不知道飘向何处。
“轰——”
背后的船轰然爆炸,掀起一阵的海浪,火光漫天,把阴沉的天空都照亮了半边。
硝烟的味道浓浓的散开来。
海浪波及着人,把陈寒峥和那男人拍打在海里,一浪一浪的把他们推了好远。
或许是老天爷看着他可怜,爆炸物横飞,飘飘沉沉的横过来一个巨大的木桩,可能是船上的某个横梁。
一把抓着木头到海面上呼吸。
一手提着那个男人把他拽上来。
这男人已经昏迷不醒。
探了探脉搏比较微弱,但好在还活着。
陈寒峥拍他的背,按压他的胸口,积水让他吐了出来。
两个人咳嗽着,昏昏沉沉的醒过来。
看着陈寒峥:“我……我居然没有死……”
陈寒峥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的话。
那个男人看他不说话,可毕竟是他救了自己的命,杀了那么多人,还留了他一条命,不仅留了他一条命,还救了他:“谢谢……谢谢你。”
要是换做其他的人的话,就自己跳船逃跑了,怎么可能还会管他的死活。
陈寒峥冷眼看他,眸底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却笑着:“你不会感激的要以身相许吧?”
“你别误会,留你一条狗命有用而已。”
他的语气讥讽:“岑继尧身边的人都是你这副德行?孬种。”
胆小如鼠。
关键时候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男人:“......”
他还以为这大佬是良心发现。
果然大佬都是没有心的.......
“我们……”
“我们要在这待多久?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在这个海面上?”
比起直接死亡,慢性死亡更令人恐惧害怕。
陈寒峥:“要是想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弄死你。”
“不要——”
“你不是说军方会过来吗?那他们的船只也一定会过来的,他们到时候一定能看到我们两个,我们一定有救,我可以坚持到那个时候。”
有希望,就不会想死亡。
那个男人看到手上的皮带没有把他们绑着了。
陈寒峥给他做急救的时候就把皮带松绑了。
没有绑着,就忽然的没有安全感。
“那个皮带呢?要不还是把我们两个绑着吧?”
陈寒峥冷眼看他:“看你有病?”
“我抓不牢了,你就去死。”
“......”
……
海面上的雨越来越大。
顺着雨势的变大,海浪也会越来越凶猛,这样一根浮沉的木桩是支撑不起他们两个的。
陈寒峥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有些透支。
毕竟带着一个人在海里面游了那么远,海水的阻力是相当的大。
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在海里面游泳。
而现在……还要被泡在这个海水里,嘴里面一股鲜鲜的感觉。
就他妈的……像是泡菜被泡、被腌制一样。
看着越来越大的雨,是那个男人就慌了起来,抓着他的手就不肯松手。
陈寒峥:“……”
无情抽出自己的手,那个男人还想上来抓着他,这一下陈寒峥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你他妈要是再过来一点,我一枪崩了你。”
“........”
陈寒峥现在的心情极度不好。
这是生死未卜的时刻,就算不死在海里,那么就是会被军方的军舰救起,如果被军方的军舰救起,他还能不能活着从军方手里面出来,这是一个很难说的问题。
而他也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目光搜寻四周的方向。
海水拖着他的身体格外的沉重,四肢都像是灌了铅似的。
海水四面八方的朝着他压过来,压抑又喘不过来气,虽然现在抱着一个木桩,可这种被重力拖着的感觉真的很累。
现在好面上都是爆炸物的漂浮。
他企图能够找到一个东西,能够支撑着他们两个人到达一个荒芜的岛屿。
他祈祷有一条活路。
他心中有一个信仰,他要活着回去见她,她一定在等他。
在他们过来之前这附近是有岛屿存在的。
他依稀能够记得住方向。
只是不知道海浪把他们两个人冲向了什么地方。
而且又是阴雨天,在这个时候辨别方向就变得格外的困难。
他只想自己的脑子能够清静清静,想一想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
而旁边的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他真想一枪崩了他。
旁边的男人忽然兴奋的指着某个方向说:“快看!那边是不是有船过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得救了!”
“这是路过的船只吧,我们向他们求救一定会救我们的吧?”
陈寒峥看过去,在雨幕飘渺中,模模糊糊的,远处是有一只船行驶了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