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叙坐在陈寒峥的对面,微微皱眉。
不急不缓的道:“你要是跟着去的话,有些危险。”
温吟点了点头:“确实,你跟着趣步往外传递消息就还好,如果你往外传递,一旦被他发现,确实会很危险。”
她看向颜卿:“训练场那边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吗?身手比较好的,可以去边境那一地带混进去。”
颜卿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有倒是有,可以混进去,让她进南远岛。”
“我有什么时候是不危险的?”陈寒峥听无所谓的笑了笑:“这种事情只是危险的其中之一而已。”
他看着他们,淡淡的说:“我没有问题,可以配合。”
颜卿放下茶杯,偏头看了看陈寒峥:“为什么你会选择跟我们合作?”
毕竟,他可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
陈寒峥挑唇轻笑,“我没有要想跟你们合作。”
他抬手指了指温吟:“她买我了,我跟她合作。”
温吟摸了摸鼻尖,笑得温婉:“就是让你查一查南远岛,什么买不买的?”
陈寒峥耸耸肩,往沙发一靠,垂眸看手机。
颜卿他们,把南远岛的资料看了看。
或许他们都被误导了,南园岛并不是在海上,也有可能在隐蔽的山川河流。
海域十分的宽阔,他们的探测手段把能探测的地方都探测了,确实是没有发现类似于南远岛的岛屿存在。
颜卿看向陈寒峥:“你把边境的地址给我,我会派一个人过去,混进队伍里,那小姑娘到时候会配合你,你们也见一面。”
“如果你需要警方的技术支持,傅叙会帮你联系到傅末,当然,前提是你需要这个合法途径的话。”
陈寒峥摆摆手,笑得挺慵懒:“合法途径就不必了,他们申请来申请去,太麻烦。”
他抬眼,看了看傅叙:“我记得你是有装备的。”
装甲车都有的人,不可能会没有军火一类的装备。
温吟看陈寒峥看向傅叙,她立马抱紧了傅叙的胳膊,眼神囧囧的看着陈寒峥。
这动作就像是在说:你可别打我男人的主意,别想把他拖下水。
傅叙轻笑,推了推金边眼镜:“是有,应该是要什么有什么,但需要支付购买。我可以给你签单,把你排在前面,立马给你拿货。”
陈寒峥薄唇扯了扯,皮笑肉不笑:“你不愧是经商的。”
什么账都要算明白。
陈寒峥报了几个装备的名称。
傅叙:“不愧是专业的,这些东西都挺稀有。”
他和陈寒峥报了银行卡账号和金钱数目,笑着道:“到账就拿货,或者送货上门也可以,给个运费就行。”
陈寒峥:“……”
颜卿慢悠悠的喝茶,不紧不慢添一句:“你要是需要送货上门的话,运费我帮你包了。”
陈寒峥瞥他一眼:“你好大气哦。”
他们谈完这一件正事儿以后。
陈寒峥看向傅叙。
“傅总,后天云大去吗?”
傅叙抬眼看他,眸光温淡。
陈寒峥:“打球,切磋一下?”
“球就不打了。”傅叙笑着:“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到现场给你加油。”
温吟:“……”
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他们上了酒,什么也聊,就连气候影响温度之类的都聊。
温吟听得很无聊,这比上课都枯燥。
一边喝酒,一边聊着。
他们之中,最能喝的当然是傅叙,没人会比他的应酬更多。
虽然陈寒峥与颜卿也不差,但他们并不经常喝酒。
酒过三巡,天色已晚。
温吟抓着傅叙的手,让他别喝了,陈寒峥有了醉意,颜卿喝的挺少。
明明没有打过几回交道,但聊的却像是许久没见的好友。
傅叙拍了拍温吟的手,去把账结了。
温吟低头,照了一张陈寒峥的照片给舒半烟发过去,然后又发了一条定位消息。
[快,来接你男人回家。]
颜卿出来,是有自己的专属司机的。
傅叙也有,只有陈寒峥是一个人来的。
颜卿先走,于是,傅叙与温吟,就看着陈寒峥站在路灯下,他是喝的有些醉意,其实有一些不太清醒,但又有一些清醒。
所以人是站得稳的,但路是走不稳的。
就这么看着他在路灯下抽烟的样子,好像整个人都是清醒着的。
温吟:“等半烟过来把他接走,我们就回去。”
“嗯。”男人垂眸,轻轻的捂着温吟的手,不让她受凉:“回家喝点热水,胃别凉着。”
温吟有一个娇贵的胃,时时刻刻都得呵护着。
她手在傅叙手里被暖着,鼓鼓腮帮子说:“知道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同时发现,在不远处有约莫四五个人盯着的陈寒峥。
温吟没有回头去看,只是轻声说:“盯着他的人还挺多的,就这么放着他们两个走的话,是不是有些太危险了?”
“要不要叫些人跟着?”
傅叙摇头,夜色弥漫着,把他的嗓音都衬得清冷了一些,缓缓地说:“如果叫人跟着,陈寒峥会以为我们不信任他,所以才叫人跟着他。”
温吟一想,确实如此。
换做谁是陈寒峥,对周边的人都会抱有一份警惕心。
更何况现在是这一种特殊的时期,如果周边真的有人跟着,那么他一定是会调查清楚的。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傅叙慢条斯理的摘了眼镜,放进内兜里,又脱了西装外套,递给温吟,他把袖子挽起,嗓音不冷不淡的,都在一条平行线上:“我去会会他们。”
“你乖乖待着,看好陈寒峥。”
这种事情,傅叙完全可以顺手帮陈寒峥解决。
不为别的,男人与男人之间,其实有一种无形的友谊,不需要用嘴说,而像他们这样的人,更惺惺相惜。
对对方更多的是有一些佩服,这样,才是朋友。
他佩服陈寒峥是个英雄,陈寒峥亦然佩服他是个英雄。
找一个相爱的恋人不容易,找一个真心的朋友也未必容易。
温吟看着他走进那个小巷子里。
觉得他打架一定帅极了。
傅叙解决的算快,她看见那些人踉踉跄跄的从巷子里窜逃出来。
温吟过去给他披上衣服:“你不怕他们以后会报复你吗?”
他温淡的一笑:“要是想报复就尽管来。”
舒半烟收到温吟的消息。
第一反应是把他的照片保存到手机里。
因为在包厢里面,他坐的吊儿郎当,浑身慵懒,有一股颓倦,看着很累。
然后她还回了温吟消息:[你们不要灌他太多酒了,他有伤,不能喝。]
温吟很遗憾的表示,此人已醉。
温吟和傅叙都站得远远的。
舒半烟来的算是很快,看见她来了,他们就离开。
“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人再找麻烦了吧?”
“不用担心,就算是有也不会出多大的事情,他是喝醉了,但该有的反应都是有的。”
一名杀手不可能把自己喝得醉得连分辨危险的能力都没有。
那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路灯把男人的影子拉得分外的长,陈寒峥懒懒的靠着灯杆,喝得有些晕头,伤口辛辣的泛疼,但这种疼痛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就任由它们这么蔓延着在全身上下,他对于这样的难受,好像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根本不会去管他们。
似乎是有些疲倦,有些累,绵绵手里的烟靠着路灯蹲下了身,影子一团的缩着,他的影子,看着都让人格外的心疼。
刚蹲下,陈寒峥眼前就出现一双女士的休闲鞋。
小腿匀称漂亮,脚很小。
陈寒峥薄唇不动声色的勾了勾,什么话也没说,就伸手抱住了她的膝弯。
抱大腿似的姿势,整个人也已经坐在了地上。
舒半烟第一反应就是挣扎,然后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不曾想,男人抱得更紧了些,声音带着些醉意和倦懒,涌动了她的心潮:“别动宝贝儿,抱会儿……”
这人醉了,都这么撩。
舒半烟舔了舔唇瓣:“陈寒峥,我又不是不给你抱,你先站起来,站起来再抱。”
陈寒峥脑袋靠着她的腿,吐息灼热在她腿上:“我……有些累。”
起不来。
他想,想停下来歇一歇。
不知道怎么的,这带着浓烈倦意的声音,一下敲在了舒半烟的心头上,紧紧的泛疼。
她弯身,手抓着陈寒峥的肩膀。
知道不管说什么,他都可能不想从地上起来。
他好像是真的很累了。
舒半烟抿唇,没有再那么强硬,声音都软了些:“陈寒峥,我有些冷,想回去了。”
果不其然,男人抬眼,松开了她的腿,有些踉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舒半烟扶着他。
陈寒峥揉了揉眉心,单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没醉,站的稳。”
说话间,都是酒气。
“走了,回去。”
陈寒峥却在这个时候一把拉住了舒半烟的手,站在原地不动。
舒半烟疑惑的看他,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
又想到他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
她舔了舔唇瓣:“陈寒峥,你很难受吗?”
他笑了笑,漂亮的眸底都盛着笑意,随即往她手里边塞了一把钥匙。
他声音带着气音,仿佛是贴在她耳边说:“今天晚上,不去你公寓,去我那里……”
舒半烟脸色瞬间泛起红潮,一片热。
陈寒峥摸出手机:“我给你导航。”
……
陈寒峥那里,可能是他买的房子,也有可能是他租的。
但这里或许是他在云城的落脚点。
七拐八拐的,好像所有巷子都长得一样,舒半烟分不太清,反正她知道他自己肯定是走不出来这个地方的。
到了一家小院子,院子不大不小,但他一个人住确实很大,有很多地方都落了灰。
这是一个有些复古风的小院子。
里面,只有卧室铺着床,客厅里,也就只有沙发和茶几,但茶几上面干干净净的,只有一个喝水的杯子。
这个屋子里边儿,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一进屋,陈寒峥就从沙发上摸索着,拿出了遥控器,开了家里边的空调,温度开的有些高。
他一个人在家是不会开空调的。
现在的潜意识里,是怕她着凉。
陈寒峥坐在沙发上,懒懒的,整个人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舒半烟觉得,这是一个极度放松的状态,整个人没有任何的警惕,这足以证明,他对身边的人足够的信任。
所以才会有这种极度放松的状态。
她心底里一阵高兴:“我就给你倒杯水喝。”
“嗯……”陈寒峥一边应,一边脱了自己的外套。
他揉着太阳穴,喝得多,头是真的疼。
他略微烦躁,点了根烟,舒半烟倒水过来,看他抽烟,就直接把烟从她手里一把夺过。
他一口还没抽呢。
舒半烟话还没有来得及说,被他拦腰抱过去,强势的,结结实实的吻了一顿。
她气喘吁吁,看着他的眼睛,深浓灼热,情绪热烈。
声音哑得厉害:“什么眼神呢?”
他挑了挑舒半烟的下巴,笑了起来:“不让抽烟,亲你还不行?”
他很不温柔,吻了她一嘴的酒气。
就好像把她当发泄物品似的,烟是发泄的,而她现在,好像跟烟没什么两样。
“带多少女人来过这里?”
以前有这样发泄过多少回?
她光是这么想着心里面就有些吃味,她可以当发泄的,但现在好像不能接受他以前有过别人。
就好像是他以前有别人,以后离开她以后,还会有其他人。
陈寒峥是有些醉,但不至于醉得神志不清。
他只是有些醉而已。
“吃醋?”他轻笑着把人拥入怀里:“就你一个。”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从始至终。”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的什么第一次,都是你的。”
说着,脑袋埋在她的肩颈:“你别说话,给我靠一靠……”
舒半烟没说话,但很想问,他要去做什么。
“对不起……”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男人忽然说了这么三个字。
“嗯?”舒半烟不理解。
他没有起身,只听他的嗓音有些闷沉:“不应该把坏情绪带给你,对不起……”
他准备从他肩颈处起来,忽的一下,又被舒半烟摁了回去。
他猝不及防,她那力道按得有点儿大,陈寒峥整个人往下一塌,直接压着她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