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琴说完推开车门走下去,这一瞬间又恢复以往那个睿智的利姐,高冷中带有些许霸气,让人很不适应。
耿陌也推开车门走出车,站直腰杆的看着这个外表诡异,里面透露诱惑的茶楼。
抬手整理下衬衫衣领,知道有选择的十字路口不多,是福是祸,都得走进去试试。
看到李利琴已经迈步走向台阶,他也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上去。
“咯吱…”
李利琴刚刚走到门口,房门被人从里面拽开,这门居然是朝里开的。
两名高挑美女,画着淡妆,凹凸有致的身材,微微弯腰招呼道:“利姐好…”
门刚刚打开,清香的茶气从里面扑面而来,倒多了几分世外桃源的仙气儿。
正对面是假山盆景,只不过比较大,足够挡住人视线向前,美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耿陌,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不应声。
他一脚迈进去,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己梦想的、期待的、李利琴一直吊着胃口的究竟是什么?
绕过这盆景,就听“咯吱”一声,两名女孩已经把门关上。
耿陌走过去,眼前豁然开朗,正前方的大厅里放着一张近十米长,两米宽的实木桌,看起来是整根木头做成,木桌两旁放着红木椅子,大约二十把左右,周围有书画、有鱼缸、有冒着青烟的香炉。
只不过,原本应该坐满的人,只坐了寥寥七人,都在齐刷刷的看着他,目光有和善、有玩味、还有冷漠。
李利琴并没继续带着他,独自走过去,拽出最末端的一把椅子坐上,看起来比大多数人悠闲的多。
耿陌迎上他们的目光,脸上没有挤出僵硬的笑,也没有刻意保持严肃,一如往常。
坐在桌子最顶端的有位白头老头,饱经风霜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有的只是浑浊。
吸引男人目光最多的生物,自然是美女。
就在这桌子的最前方,有个半米高的神王雕像,手拿劈天神剑,不怒自威。
而这神王前方,有位虔诚上香的女人。
虽然给耿陌的只是背影,可这背影,冥冥中让人无法把视线移开,她身上好似散着让人欲罢不能的气息……又是一个妖孽?
闻香识女人,喝茶品男人,这是丁霞口中的名言。
她说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如绿茶,刚刚摘下叶子就倒入热锅里翻炒,喜欢喝这种茶的看上去清新淡雅,其实骨子里都有股倔强。
三十几岁的人如乌龙茶,属于半发酵产品,除去了绿茶的青涩多了股回味绵长。
五十岁以下的男人如红茶,是全发酵产品,马上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心中还有些不灭的幻想,汤红汁弄,是另一翻韵味。
至于五十岁以上的男人,她没兴趣去品,过了知天命生活已经不能起太大波澜,也不是她欣赏的类型,哪怕偶尔蹦跶出一位绿茶里的尖茶,太平猴魁,也只会让她眼前一亮而已,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当然,这位深通六大茶类,品遍十种名茶的女人之所以被人津津乐道……
甚至在柳正关小有名气,并不是她因为对茶艺的精通、对茶水的研究。
喝茶品男人,突出的是个品字,茶需要在喝到肚子里品,男人需要在床上展现风度。
如果单纯的认为一战到天亮,在丁霞心中就会留下痕迹,那就大错特错。
她是个女人,并不是位人尽可夫的**,这是她对自己的定位。
虽说这些年爬上她床头的人不少,上至大集团掌门人下至小公司代表,可没有一人在过后说过她半点坏话,甚至在过后谈起来都是对她的亵渎,让人讳莫如深。
哪怕是阅尽女人妩媚的情场老手与她风流一夜过后,也会念念不忘朝思暮想,这是能力、也是魔力。
即使三年前那位与她快活过的、现在已经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也是垂眉在茫茫红尘中寻找丁霞的影子,不惜花重金请一位明星快活、在小巷里找最廉价的小姐,用银子砸晕最高贵的主妇、体会优雅的社交名媛。
可在看尽这些之后,还是仰望天空感慨道:食其髓、知其味,生平最恨不能夜夜与之欢好。
也有人问过他:为什么不再去找丁霞?
他会苦笑着摇摇头:他不找我品茶,我何德何能去找她?
越是被人压在身下,在人心中的形象越是神圣不可侵犯,这是什么样的女人?
耿陌强行把目光挪开,迈步往桌子旁走,按照顺序推算,赵德驻应该在十五六位左右,他深知这不是世道上的事儿,靠着一股蛮干劲就能闯出名堂。
现实中有条条框框,并且很复杂,随便僭越是容易挨揍的,他没有傻到去坐那白胡子老头旁边空座,也没有站到李利琴旁边停下,那样就成了马前泼水的小男人。
另辟蹊径的越过会议桌,身形越发挺直,不卑不亢的向那神王走去。
丁霞闭着眼睛还在虔诚的祈祷,在心中默念也没人能知道她说什么,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走来,也没睁开眼睛。
耿陌从旁边的案板上请下香,拿出三支在蜡烛上点燃,只是匆匆一瞥,就感觉到异样。
这是他之前从未感觉过的气息,犹如村里玉米栅栏里冲出来的土耗子,看到一只迈着轻盈步子跳舞的波斯猫,很惊奇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奇怪的猫咪。
丁霞的身上充满了城市女性的知性,又有都市女性应有的优雅,完全不亚于以前江都的时髦女子。
可能那些男人心中最想表达的是: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李利琴靠在椅子上,盯着那背影,心想这犊子逆境商还可以。
故意没人搭理他,他却能急中生智的找到另一种办法,人再大肯定大不过神王,先拜神王没有任何瑕疵,如此一来,这些人开头的第一枪就被轻而易举的化解。
正对面的白胡子老头叫王伟,看他座位就知道,当属这里的佼佼者,看年纪应当六十岁以上,身着一身领导人都喜欢的青纱短袖衬衫,少了些官气,倒多了些匪气。
对于他过去的那段历史他本人从不愿意提及,四十年前干的那些勾当也都是传言,不过在很早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是刀剑城的名人。
人人都在忙于生计的时代,他家的柜子里就藏着两件貂皮大衣,人人穷得连小票子都没有的时候,他婆娘已经坐在炕上数银票数到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