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这一副善解人意,不怪罪的态度、
厉召心中越是忐忑:“夫人我......我......”
宋锦书打断他的话:“厉召,我和厉卿川的夫妻,我们夫妻二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二人时光,不是吗?”
“是......是......”
“既然知道,那就不要跟着了。
”
说完,宋锦书推着轮椅进了电梯。
厉召没有再跟上去。
他招手叫来一个保镖。
“召哥......”
厉召低声说:“通知下去,让守在外面的人,远远看着,如果发现不对,赶紧过去......”
“召哥你怎么了,你这是担心......担心夫人会伤害大少爷吗?”
“没有......我防备的是敌人。
”
厉召走到风雨连廊低头向下看一眼,然后拿着望远镜在医院的花园里寻找宋锦书和厉卿川的身影。
如今气温已经逐渐升高,夜里的温度,已经不算冷。
宋锦书推着厉卿川慢悠悠的花园里散步。
走了二十多分钟停下来,宋锦书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后面是一个复古凉亭。
凉风吹过,地上树影摇曳。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几声虫鸣。
旁边的路灯,有点问题,一闪一闪的。
宋锦书看着厉卿川,他的脸庞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有一种奇特的诡美。
“厉卿川,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清醒?”
“还是......你在装傻?我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是真的没知觉,还是在装的?”
宋锦书说完嗤笑一声:“无所谓了,我现在根本不在意,不过你果然很厉害啊......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
对面,厉卿川一动不动。
夜色中,他宛若一尊雕像。
宋锦书兀自说:
“你出了事,知道我肯定会帮你,因为有久久在,我就不可能不管你,你是久久的爸爸,她喜欢你,不管我心中有多不情愿,我都会为了她妥协。
”
“看着我给你卖命,你心里应该很得意吧?”
宋锦书往后一仰,看着头顶点缀着几点星光的穹顶。
“你是应该得意的,你看你出事之后,我明明抓住了路清荷,可因为你,我到底还是没有杀了她,现在也不过是让人,关着她好吃好喝......呵......”
宋锦书眼眶猩红,手紧紧抠着长椅坚硬的扶手,指甲都断了,仿佛也没有感觉。
“跟你一比,我可真是个废物啊,我外婆死了四年了,我明明抓住了凶手,却还是不能为她报仇?”
“虽然我一直告诉我自己,就算要杀她,我也要提前跟你说一声,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就是在顾忌你。
”
“我在怕,我杀了她,我和你之间的恩怨就更深,就更解不开......呵呵......”
她为什么怕这些呢?
因为她不管怎么跟自己说,要恨厉卿川,实际上......她对他的爱,始终没有消失过。
因为在乎厉卿川,所以才会在意这些。
因为爱厉卿川,所以才会担心,杀了他的亲生母亲,他们之间的横沟是不是就会更大。
宋锦书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很贱。
外婆的仇只要她想报,现在随时就能杀了路清荷。
是因为厉卿川,她居然在纠结。
眼角的泪水,缓缓落下来,宋锦书心中看不起自己。
这高高的穹庐之下,每个人都渺小如蝼蚁。
可哪怕是蝼蚁,也都在努力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