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业堂听他话里有话,有些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嘴唇蠕动半天,才轻声地道:“主任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那样再好不过了!”郑良才摸着茶杯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下了班,我回到西山宾馆,先在前面的餐厅吃了饭,穿过小径,来到后院,刚刚走到一棵粗壮的老槐树下,忽地听到围墙外传来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那声音极为欢快悦耳,听得人心旷神怡,我不禁停下脚步,站在那里听了半晌,直到琴声消失,他才微笑着拂落肩头的几片枯叶,转身了楼。
刚刚来到三楼,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离开服务台,笑盈盈地鞠躬道:“叶县长好,您回来了。”
我微微一怔,眼前这位女孩长得皮肤白净,面容清秀,颇有几分姿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是觉得很是陌生,似乎以前从未见过,估计是新来的,微微点头道:“你好,怎么换人了,以前在这值班的小红呢?”
那女服务员忙笑着道:“叶县长,小红已经辞职回家了,他男朋友在南方打工赚到了钱,刚刚回来,小红准备下个月和他结婚,早办了辞职手续,以后不来这边班了,沈经理交代了,让我一定为领导做好服务工作,叶县长请放心,我一定会像小红那样勤快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在她前胸前瞄了一眼,只见胸牌写着‘李敏’二字,便摆了摆手道:“李敏,没关系,我这人还不算太懒,一般的活自己能干。”
李敏听子这样说,没来由地脸是一红,暗想这叶县长恐怕是话里有话,羞惭惭地道:“叶县长,说起来都不信,本以为您这么大的官,应该是位慈祥的老爷爷,没想到竟是一位年轻的大帅哥。”
我不禁莞尔,这小丫头口齿伶俐,倒也会说话,这马屁拍得不着痕迹,听得倒也舒服,笑着摆手道:“你过奖了,大帅哥可算不。”
李敏听了嘻嘻一笑,赶忙道:“叶县长,我这去给您开门。”
说罢扭着细腰走在前头,开门后泡了茶,又去浴室放了热水,这才束手站到门口道:“叶县长,您有事情尽管打电话叫我,我保证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您的面前。”
我笑了笑,点着头道:“那太好了,以后少不了要辛苦你。”
李敏眉眼如风地飘了过来,极有风情地笑了笑,媚声地道:“一点都不辛苦呢,能为叶县长服务,是我的荣幸。”
我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喝一口,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先回去忙,有事我会叫你。”
李敏笑着清脆的说了声:“好的”,先站在原地鞠了个躬,随后转身走了出去,悄悄带房门。
喝完茶,我脱了衣服,进浴室里泡了个热水澡,躺在浴缸里眯了一会,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我赶忙喊了声:“稍等!”
从浴缸里走出来,我拿毛巾匆匆擦了身子,换一身睡衣,他皱着眉头走到外面,把房门打开,却见沈丹丹站在门口,笑吟吟地道:“叶县长,您好,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过来造访,打扰您的休息了。”
虽然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我还是很有礼貌地把她让到沙发,微笑着道:“沈总,你可是个大忙人啊,怎么,今儿个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
沈丹丹展颜一笑,柔声地道:“叶县长,您这是在责怪我呢!”
我一摆手,笑着道:“不敢当,沈总是大能人,我可不敢怪罪。”
“您这可是在讽刺我这小人物哩。”
沈丹丹笑着道,接着落落大方地为自己倒了杯茶,端着茶杯道:“叶县长,小红辞职了,新来的服务员是从售楼处那边调过来的,您还满意吧?”
我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怪不得小嘴那么甜,原来是售楼小姐,不过调到这里实在是有些屈才了,多卖几套房子才是正经。”
沈丹丹轻挥右手,笑着说:“还是这边的工作重要,李书记可是发话了,照顾好您的生活起居可是政治任务,我们哪敢怠慢哟!李敏这孩子优点很多,慢慢地您会喜欢她的。”
我听她说的暧昧,不禁微微皱眉,随即笑了笑,没有吭声。
沈丹丹坐在沙发,目光在房间里扫了几眼,忽地发现墙那幅画卷,便端着茶杯站起,在画前默立半晌,轻声地道:“好画,好一个大鹏展翅图,叶县长年轻有为,日后必定能够一飞冲天,大展宏图。”
我笑了笑,低头抿了口茶,微笑着道:“沈总经理,那借你吉言了,我也希望你和赵老板生意兴隆,多多发财。”
沈丹丹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连连摇着头道:“叶县长,你是知道的,我们大富集团在陵台县的发展很艰难啊,某些人总是在针对我们。”
我佯装不知,诧异的道:“不会吧,据我所知,李书记不是很支持你们大富集团的吗?这几年,你们可是拿了不少的工程,怎么还在抱怨啊?”
沈丹丹信手理了下头发,重新坐回沙发,跷起一条腿,叹息一声道:“李书记当然是支持我们的,他历来主张扶持本地的民营企业,可万书记那边却一直在扯后腿,亏他还是陵台本地人哩,胳膊肘一直往外拐。”
我笑了笑,摆了摆手道:“沈总经理,你到我这抱怨是没有用的。”
沈丹丹轻轻喝了口茶,把杯子放到茶几,慢悠悠地道:“叶县长,我可不是来抱怨的,而是来交朋友的。”
我笑着摸出一支烟来,点燃后轻轻吸了一口,嘴边吐出淡淡的烟雾,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沉着声道:“沈总经理,我这人,不太喜欢和商人交朋友。”
沈丹丹微微一愣,微皱起眉头,问道:“叶县长何出此言?”
我冷笑着道:“唯利是图的商人太多了,在他们眼里,一切都为了利益,官商结合只有一个结果,那是利益交换,但官员能够提供的利益,都是带有假公济私性质的,所以,我可以和商人打交道,却不和他们做朋友,这是原则问题。”
沈丹丹眉头紧锁,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起身道:“叶县长,时候不早了,您先休息吧,改天我再来拜访,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请您相信我的诚意。”
我微微一笑,把玩着手的茶杯道:“沈总慢走,不送了。”
沈丹丹叹了一口气,微笑着道:“叶县长晚安。”
话音过后,她微笑着走出房间,随手轻轻带房门,脸的笑容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信步走到服务台前,对李敏悄声交代几句,随后冷冷一笑,转身下了楼。
我站在窗前,望着沈丹丹消失在暮色之,伸手拉窗帘,躺在床,自言自语道:“这里怕是不能再住下去了,得早点搬出去。”
……
蒋玉康心情很好,在葵花街转悠了两个小时,临近春节了,这街人气也旺盛得紧,我这小子在这街的人脉看样子也着实宽泛,无论大小摊子,总能钻进去套两句,要不能把人逗弄得眉花眼笑,要不能把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总管是熟络得很。
虽然没怎么拣到漏,但是也算是看起了一对器物,四千块成交,我也帮着费了不少口舌,只不过那店主也是识货者,并不因为我是熟人打多少让手。
虽说聊得颇为投缘,但是这对程门的浅绛彩象耳方瓶花色纤秀,笔力精细,乃是程门的典型作品,蒋玉康也是相当喜爱,说了半天也是只砍下来一千块钱,那店主还在那里百般不情愿,说若是换了别人至少还得多给五百才行。
“蒋书记,怎么现在又对浅绛彩感兴趣了?”
我倒是不甚喜欢这一类,浅绛彩易与磨损,不易保存,且精品不多,保存价值也不得其他精品,只是这一类东西价格现在还不算很贵,而且浅绛彩的收藏之风还尚未兴起,所以三五千块钱也能拣一两件名家作品,倒很是符合蒋玉康这种在门道内不是很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