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见她没什么钢火,只敢捧着自己,是以气焰更为嚣张:“本宫身怀龙胎,自然金贵。”
说着便瞥了苏菱一眼,嘲讽道:“恭王殿下推拒了本宫娘家的妹子,千挑万选竟选中了你,除了样貌,本宫瞧着何处都稀松平常。”
苏菱也不恼,面上始终挂着笑意:“娘娘风姿醉人,无人能及。”
多番挑衅,苏菱也不肯接招,宸妃只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很快便没了兴致,越过她朝前行去。
玉屏蹙眉,而后安抚苏菱道:“宸妃娘娘就是如此,有时对咱们皇后娘娘都不甚恭敬,您别放在心上。”
她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不值什么,出了宫门我便忘了,只是为皇后娘娘不平罢了。”
“唉。”玉屏叹气道:“如今宸妃怀了身孕,陛下对她更为看重,这……”
苏菱听着,眼神略略一转,笑着道:“姐姐不必担忧,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呢。”
若是她没记错,宸妃没过四个月便小产了,这孩子并未生下来……
回到府中,却见顾睿英百无聊赖地蹲在池塘边丢石子,苏菱笑盈盈上前:“睿英姐姐怎的在此处?”
顾睿英托着下巴,头也不回地道:“苏卿帮着姨母打理嫁妆,苏谨言不知躲到何处去了,单把我晾在这,真是无趣得紧。”
“何不叫人陪姐姐出门逛逛呢?”苏菱走上前去给她出主意:“姐姐久不到王城,定然处处都有看头。”
“噗通—”
又一颗石子落下,顾睿英叹气道:“一群老妈子跟着,哪里能看出什么趣味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她突然兴致勃勃地凑到苏菱身侧,低声道:“不如这般,咱们两人扮成男子出去,如何?”
苏菱有些诧异:“这怎么成?”
“怎么不成?”顾睿英双眼放光,言之凿凿:“我以往在家里经常这般溜出去,不碍事的,据说九尺巷有趣得紧,你定然也没见识过,咱们一道去瞧瞧吧!”
不仅要带她出门,还要去花街柳巷!这简直不可思议!苏菱两辈子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连连摆手:“不成,若是母亲知道了非要叫我抄书的!”
顾睿英将手背在身后,斜睨着她:“罢了,你不去我自己去,不准同旁人说啊!”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苏菱顿时一惊,拉住她道:“你不认得王城的路,怎么能独自出行?若是走失了可怎么好?”
“要么你同我去,要么我自己去,你选吧。”
“这……”苏菱咬了咬唇,终是点头道:“罢了,我同你去,可你定要听我的,咱们只瞧瞧,便马上回来。”
顾睿英一跃而起,忙不迭点头:“好好好,你说了算!”说完便连蹦带跳地回了院子,苏菱捏着眉心,只觉头疼不已……
这厢,云霆立在窗前,神色凝重,梁将军蹙眉道:“殿下,此事已经查证,那程轩的确假死逃脱了,至于去向何处,还不得而知。”
“哐当—”
茶盏重重落在桌上,云霆回过身来,嗓音清冷道:“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孤都要将他抓回来。”
梁将军拱手道:“是,殿下,扑虎军素来忠诚,只是没想到竟出了这样一个叛徒,此事是否要告知苏将军?”
“罢了。”他略略摆手:“等抓到人再说。”飞羽为了这个叛徒,险些殉情,他定要将此人捉拿归案!
“报!”
侍卫匆匆赶进来,对云霆拱手道:“殿下,似乎有人瞧见了程轩的踪迹!”
梁将军立刻追问:“在何处?”
“据说是在九尺巷。”
“呸!”梁将军忍不住唾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竟还敢去寻花问柳!殿下,臣这就去将他逮回来!”
云霆缓缓起身,面上带着风雨欲来的神情:“孤亲自去。”
几人轻装简行,不多时便到了那灯红酒绿的地界,云霆挥手示意,侍卫立刻散开,融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此刻,一身团衫,仿佛富家公子般的顾睿英拖着苏菱走进了此处,一面感慨道:“嘿,王城就是不同,连青楼都这般气派。”
苏菱扯了她一把,低声道:“此处鱼龙混杂,咱们瞧瞧就走吧。”
“你怎的这般无趣?”顾睿英嘟囔道:“要走你便走,我自己转转!”
说着竟甩开了她的手,径直跑了进去,苏菱无法,小跑着追赶她,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女子,她娇呼一声:“哎呦!”
“对不住!”苏菱连连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那窑姐一身薄纱,眼神露骨:“小公子,你要同奴家致歉,就到里间坐坐吧……”
一面说一面上手拉扯苏菱,顾睿英回过头来,见苏菱惊慌不已,立刻呵斥道:“放开放开!这岂是你能随意拉扯的人?”
“呦!”窑姐见她将人拖到身后,阴阳怪气道:“小爷瞧不上奴家,妈妈那自然有金贵的,端看小爷花不花得起银子了。”
这简直就是在叫嚣,顾睿英冷笑一声:“小爷只怕你们的姑娘不值这个价!走,瞧瞧去!”
苏菱死死拖着她:“不成了!咱们这样已然是出格了,若是再花钱买脸,就不是抄书能解决的事了!”
“你瞧她!”顾睿英朝后略略一瞥:“她竟敢与小爷叫嚣,今日我还非要去见识见识!”
说着便跟在窑姐身后,大步流星走了进去,苏菱左右为难,人毕竟是跟着她来的,怎么也要带回去,于是匆匆跟了进去。
老鸨听见动静,欢天喜地迎了出来:“呦,两位公子是来寻哪位姑娘的?”
“叫你们最金贵的姑娘出来见我。”顾睿英拽得二五八万,老鸨一听,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真是不巧,胭脂她正在里间同别的客人说话呢……”
顾睿英却不依:“这怎么成?快叫她出来。”
“这真是……”老鸨为难道:“要不您去同那位公子商量商量?”
“带路!”
顾睿英大摇大摆在前头行着,苏菱拦她不住,只得瞧着她推开了那门,里间坐在桌旁的男子蹙眉呵斥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