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归寒闻言叹出一口无奈的气:“你在担心什么?”
“不知道。”洛允尘转回头,目光又盯着雨幕,声音很轻,轻得有些缥缈,“可能是因为日子越来越近的关系,这种倒计时的感觉……不大好受,总觉得数不完。”
“瞎说。”季归寒软声喝了洛允尘,“你别吓孩子。”
“怎么?”
“梦见我没保护好他。”洛允尘声音低低的,听得出难过,“他一直哭,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了……”
洛允尘闻言垂下眸子,没再说话。
可能是受到洛允尘的影响,季归寒当晚也做了一个梦。
“什么叫又,我都好些天没再做噩梦了。”洛允尘往身后一靠,整个人就到了季归寒怀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说说看?”
洛允尘垂了垂眸子,犹豫片刻后转过头去跟季归寒交换了个吻,这才说道:“梦见孩子了。”
季归寒没搭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洛允尘见状也不去烦扰他,靠在他身上一口接着一口把蜜饯吃了,直到碟子见底才起身回了房。
洛允尘也让灵水门那边再去找了一遍,但是一直没有程远霄的消息,他也不着急,每天睡醒了就是看看花草看看雨。
“可能不无辜呢?”洛允尘道,“比如告诉他,弟子犯错,败坏名声,所以要做出惩罚之类的……”
“就算犯错,灵水门也没那么重的惩罚。”
“很简单啊。”洛允尘道,“不断暗示他,他是灵水门的掌门,要做一个掌门该做的事。”
季归寒闻言微微蹙起眉:“他已经不是了,没必要纠结这个吧?”
“第三个就是我跟你说的自愿。”洛允尘道,“不断施加某一个暗示,结果就是他会遵循这个暗示去做。”
“所以才说是我的猜测嘛。”洛允尘伸了个懒腰,靠在季归寒身上,“一样的事可以有一百种的解释方法,如果用这种方式,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实际操作起来怎么样就很难说。”
如果可以他倒是更希望程远霄暂时不要出现,毕竟这人每次一出现他总要遭点殃,就算真的要出现,起码也等他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以后再说。
“夏季都还没到,你们两个就开始喊热了?”季归寒无奈地笑笑,“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师尊。”季归寒今天起得晚,没看见洛允尘,出门找才发现人在外面看雨,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手在他肚子上轻轻摸了摸,“怎么这么早起?”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洛允尘覆上季归寒的手,自从他从缝隙回来后,体温就一直有些低,但在这种开始转热的天气摸着却很舒服,“孩子也闹,估计是热的。”
“但是以前是,而且他的确很看重灵水门,这就够了啊。”
“那灵水门掌门滥杀门下无辜弟子,这又怎么说?”
梦里洛允尘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一袭白衣被一点点染红,像要连同洛允尘的生命一起吞噬殆尽。他很害怕,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把人抱起来,他这才发现洛允尘怀里还有一个婴孩,只是早没了声息。他更怕了,他不能连洛允尘都失去了,所以他叫他的名字,吻他逐渐冰冷的唇,希望他睁开眼睛看看自己。
洛允尘就好像被他打动了一般,过了许久才动了一下,但睁开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控诉怨怼,就像在质问他。
洛允尘只是那样看着他,一句话没说,手中抱着婴孩也不肯放下,无论季归寒怎么跟他说话,他都只是那样看着他。
最后季归寒受不住煎熬被惊醒,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摸洛允尘的脸,被他不满地打掉后才松了口气,将被踢掉大半的被子掖好,轻手轻脚地起身,拿上剑到院子里。
他已经很久没在夜晚练剑了,以前在灵剑峰的时候,他做错事了就会被罚去论剑台练剑,练到天光破晓才被允许回去休息一会。
那个时候他总是想,到底为什么是自己,明明师兄跟者师弟犯一样的错就不会被罚,到了他这却完全不一样了,到底为什么是他。
时隔许久再一次在夜深时分练剑,他发现自己不再像以前那么愤慨,甚至有了一种错自己三天两头被罚去论剑台才有今天的错觉。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被师兄弟们压一头、只能将师尊当成泄愤对象来练习的没用的小孩子了。
剑刃划破夜露深重的空气,很快又被缠上,剑身覆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又被甩掉,直到东边微微泛起白他才收了剑,回到屋里。
洛允尘这一晚睡得也不安稳,虽然没做梦,但总在半醒半睡之间挣扎徘徊,连季归寒什么起的都不知道,醒来时就看见他抱着剑在折腾什么,醒了会神后坐起身,问道:“在做什么?”
“没什么。”季归寒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洗把脸,等我弄完我们到外面去吃。”
洛允尘闻言点了点头,起身洗漱完才过去,他这才发现季归寒手里还握着一把袖珍的匕首,正往剑鞘上刻字。
“归尘?”洛允尘念出了季归寒刻在剑鞘上那两个字,不禁莞尔,“这是这把剑的名字?”
“嗯。”季归寒用刀刃在最后一笔的地方来回磨了几下,将刻进去的地方大致整理了一下才收手,“总不能一直这样,连个名字都没有。”
洛允尘笑笑,说:“归尘,归尘,那你起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要把剑送我?”
“你想要啊?给你。”季归寒也笑,将剑递给洛允尘,“拿去吧。”
“算了,都不知道你的剑脾气大不大,一把凛刃还不够我怕的吗?”洛允尘伸手搭上剑鞘,指腹在那两个字上轻轻抚过,眸光越发温柔,“技术不错。”
“好歹我也是三师叔盖过章的,别的不敢说,这点手艺活还是可以的。”季归寒把剑放到一旁,起身拉着洛允尘的手往外走,“我跟归尘会护好你,只要我们在,就不会让你手上,所以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啦。”洛允尘笑起来,反握住季归寒的手,“让你担心了。”
“没什么……”季归寒垂下眼皮,唇边依旧是温柔的笑意,眸光却黯淡了许多。
他之前还跟洛允尘撂下大话说什么自己已经过了那个阶段,不会再自大,但事实上又是如何?只是因为拥有能跟禹归清打平、甚至隐有超过他的力量,他就觉得自己能保护好洛允尘了,这何尝不是一种自大。
他并不是变得有多强了,而是不再输给禹归清罢了,但他却因此满足,甚至沾沾自喜。
就像洛允尘说的那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再怎么说,也欺瞒不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凛刃……”
“嗯?”
“我说……”看季归寒还在走神,洛允尘有点无奈,轻轻拍了拍肚子,“我说凛刃改不了名字了,干脆这个小家伙,就叫允寒好了。”
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季归寒还是忍不住想了一下,有点好笑,说:“姑且不说跟你一个字辈,你准备以后怎么叫他?”
“就叫允寒啊,不然叫小寒你不会别扭吗?总觉得像在叫你一样。”
“就叫允寒我也挺别扭的。”季归寒道,“等出世再想也不迟。”
洛允尘点点头,又观察了一下季归寒的神色,见他没再走神才笑笑,拉着他到桌旁坐下。
季青住在这么偏的地方,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洛允尘离开时只告诉了灵水门的人自己在季青这,很安全,有什么事就让白凤丸传话,所以吃饭吃一半的时候看到那只又圆了的一圈的肥鸟扑扇着翅膀过来时候还有点紧张。
“白凤丸。”洛允尘伸手把白凤丸接住后放到桌上,在小碟子里放了几口菜后挪到它面前,“怎么过来了?灵水门出事了?”
“没有啊?”白凤丸还有点疑惑,细想了一下后才明白过来洛允尘的意思,低头吃了几口碟子里的东西后才满足地往地上一坐,气呼呼道,“我离家出走了。”
“这么大脾气。”洛允尘轻笑道,“跟归夜吵架了?”
“谁跟他吵架,明明是他做错事了不承认。”白凤丸抱着翅膀,气得不行,“在他想清楚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那你呆在这,怎么知道他想清楚没有?”洛允尘用手指挠了挠白凤丸的脖子,“他可不知道这地方在哪,就是想清楚了,想跟你道歉,也找不到路吧?”
白凤丸一听觉得有道理,但细想了一下后气又上来了,说:“那我就等你回去了再一起回去!”
“到底怎么了。”洛允尘有点无奈,“气成这样,归夜也没哄,出什么事了?”
“上次你们出去玩,我们不是也出去了。”
“对啊,怎么了。”洛允尘有点不明白它怎么忽然又说起这件事,猜了一下,问道,“是你又想出去玩了,他不肯?”
“才不是,我是那种不讲理的鸟吗?”白凤丸气呼呼地踢了洛允尘的手一下,“是因为别的,他认识了个人。”
“哦——有小三了。”洛允尘端起碗,继续吃他的饭,一副洗耳恭听的八卦样子。
白凤丸也拿他没办法,脑袋垂下去,看着碟子里的菜,声音忽然小了许多,听上去怪委屈的:“你看归夜怎么说也是我的保姆,我觉得他工作做得还不错,就给了他一点奖励。”
“我知道啊,你教他修炼了。”
“对啊,我可是懂很多的,算起来我也算你半个师父。”白凤丸脑袋微微抬了一点,但没了往日那种骄傲的神采,连头顶那揪毛都有点塌,“归夜一直想变强,我就教了他一点灵水门没有的东西,他也的确在一点点进步。”
听到这,洛允尘大概已经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了,问道:“然后他爱上了你们遇到的那个人,变得不努力了?”
“才不是那么狗血的事。”白凤丸说着又踢了洛允尘一脚,“那个人其实人还不错,好脾气,还会给我东西吃。”
洛允尘一听都要窒息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白凤丸这次倒是少见的没反驳他,反而跟个被放了气的气球似的整只鸟都半摊在桌上,“我就是没出息嘛,那个人居然趁我没注意偷偷教归夜练功!”
“哦——懂了。”洛允尘道,“所以你是徒弟被抢了在吃醋?”
“不是!!你能不能不打断我的话!!”白凤丸气得尖叫起来,“不是这样的!!”
“好好,不打断,你继续说。”
“归夜练就练,我觉得没什么的,他能进步是好事。”白凤丸道,“但是那人教给归夜的法子太邪,很容易走火入魔!”
“邪?”洛允尘闻言看了季归寒一眼,“你不会想告诉我他走了魔修的路子吧?”
“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是我也不用离家出走了!”白凤丸道,“那个是加入一些不属于灵水门的心法一起修炼,在勉强互相兼容的情况下把几个心法最大化,要是一个不注意,修行会全毁了的。”
洛允尘原本还挺轻松,听见白凤丸的话后顿了一下,眉心皱了起来,“这么严重?”
“当然严重了!!不然我早就教给他了!!”白凤丸说着忽然激动起来,“那个笨蛋练完进步很快,居然还怪我没把这个办法教给他!!我就离家出走了!”
“你怎么就走了你!”洛允尘简直要气厥了,“你起码看着啊!!要是一个不小心……”
“那也是他自找的!!”白凤丸道,“是他自己说的!想要变强就得付出代价,他能承受!那关我什么事!”
“这不是能不能承受的问题啊。”洛允尘无奈得要命,“修行尽毁啊!!好好的路不走干嘛选这种绝路?他天分又不差,只要踏实一点……”
“他急了。”白凤丸道,“从归寒开始跟着允言修炼那会,他就急了,归寒回来后就更……”
季归寒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忽然被点名了还有点无辜:“关我什么事?”
白凤丸低着头,说:“连你都往前走了,他变成三人里最慢的了……”
“不是还有归乐。”洛允尘道,“归乐也没比他强吧。”
“不一样。”季归寒想明白,叹了口气,“归乐不是进步慢,他是爱玩,收不了心,如果他能跟归夜一样认真,估计再过几十年,连大师兄都不是他的对手。”
洛允尘有点惊讶:“归乐的天分有这么好?”
“算是吧,这不仅仅是灵根的问题。”季归寒道,“归乐虽然看着傻傻的,脑子其实很好,他的悟性是我们三个怎么努力都跟不上的。”
“就是传说中那种……不用学习也能考高分的学痞吧。”洛允尘点点头,“归清就是学神,你嘛……就是学渣逆袭,归夜就是尖子班里最中间的一员,放在普通班那就是第一名,放在尖子班虽然不弱,却又显得不够强。”
季归寒没听明白他的话,但意思算是懂了,点头道:“差不多吧,而且归夜这个人其实有点有点讷,以前师尊教什么他都要琢磨很久。”
“那你呢?”
“我?我跟他不一样。”季归寒道,“我能理解,但是理解了没用,他是只要懂了,就能用。”
“如果用数字在类比的话,你觉得你们四个的差距有多大?”
“很大。”季归寒道,“如果归乐是十,那我就是六,师兄是五,归夜是一。”
他这么一说,洛允尘眉头皱得更紧了:“差这么多?”
季归寒点头:“不管师父教什么,归乐几乎都能在短时间内融会贯通,大师兄……不是悟性不好,只是有时候容易走进死胡同,这是败在性格,归夜悟性本来就不算好,还是那种不变通的性子……”
“明白了。”洛允尘捂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能真的是最理解你的人了。”
“不错。”季归寒点头,“不过他心正,倒是不用担心他走入歧途。”
“你还知道。”洛允尘白了他一眼,“现在问题是他这么死心眼一个人,要怎么劝他别继续用那个人教的法子修炼。”
“那还不简单。”季归寒道,“你就是最好的办法啊。”
洛允尘疑惑:“我?”
季归寒点头:“归夜素来听话,如果你开口,他肯定就停手了。”
“没用的,他知道我要来。”白凤丸蔫蔫地否决了季归寒的提议,“我说如果他还继续,我就给允尘说,让允尘收拾他,但是他没理我。”
两人闻言都有点惊讶,洛允尘问道:“他不怕?”
白凤丸摇摇头:“他说你一定会同意的,还说除非你教他更好的办法,不然他是不会停手的。”
洛允尘一听眉头皱得很紧,季归寒却是笑笑,说:“既然他这么坚持,那就让他继续练下去吧。”
洛允尘一听惊得眼睛都瞪圆了,问道:“你疯了吗?!没听白凤丸是怎么说的吗?一不小心可能会走火入魔,修行尽毁啊!”
“那也是他自己选的。”季归寒耸耸肩,无所谓道,“既然白凤丸已经提醒过他了,那他还是决定要继续,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相对应的心理准备,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要是敢说半句抱怨的话,我第一个站出来打他。”
“有你这么给人当师兄的吗?”洛允尘知道季归寒说的是实话,但到底是自己的徒弟,虽然相处时间也不算特别长,感情还是有的,有点没好气道,“师弟误入歧途了,你不是应该好好引导他、劝诫他吗?怎么还说风凉话!”
“我已经不是他师兄了,就算是,这也不是我的责任,那是他师父的。”
“他师父就是我!”洛允尘道,“现在我想劝他,你有什么意见吗?”
季归寒沉默了,他一时口快,都把这茬给忘了。
“没意见。”良久,季归寒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这真的不是我打击你,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不管你怎么说,归夜都绝对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他这么说洛允尘就有点泄气了,他倒是不介意自己的徒弟修炼了什么东西,毕竟他也不是很明白这些,只要他们有进步,开心,他就觉得可以。但是像这种有可能翻车的事情,他是不大同意的,季归寒那是没办法,但南宫归夜不是没得选,没有必要一定走到这一步。
犹豫了一下,洛允尘将目光放到白凤丸身上,问道:“这个修炼方法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与其说危险……我要怎么跟你解释好呢……”白凤丸苦恼起来,想了又想,这才想出一个贴切的比喻来,“这事就跟吃饭一样,我们细嚼慢咽不仅仅是为了更好地下咽,同时也是为了更容易消化。归夜现在用的修炼方法就相当于一个人整天胡吃海塞,一天两天还受得了,要是时间长了,不噎死也会被撑死的。”
“可是我之前也是这样的啊。”洛允尘道,“你之前教我,不也是疯狂给我塞,让我学吗?”
“不一样,你是本来就会,我只是引导你去用。”白凤丸道,“归夜本来就不会,这是新学的。”
“既然这样,你不如再等等。”季归寒垂下眸子,神色淡淡,“归夜虽然讷,但不蠢,如果这个方法真的像你说的这样,那到后面弊处肯定会慢慢显露出来,他自己也知道要停下来的。”
“我现在就是担心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白凤丸激动道,“他没日没夜练,要一直不犯错,你觉得有可能吗?!”
这个问题就很玄妙,季归寒很想回答有,但人无完人,纵使南宫归夜素来谨慎,但在这种急速的进步中他真的冷静得下来吗?就算冷静得下来,谨慎也不代表不会犯错。
“而且等到那个时候就晚了。”白凤丸道,“退一万步讲真的让他撑到那个时候,身体肯定已经出现了问题,经脉受损是很难再逆转的。”
季归寒闻言抿起嘴,陷入了沉默。
洛允尘问道:“那个人难道没跟他说过这些事吗?”
“没有。”说起这事白凤丸就很泄气,“那个人告诉他,一点点损失能换来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去做呢,归夜很听他的话,就算我说了也不肯听。”
“那个人到底是谁,说话这么有分量。”洛允尘道,“据我所知归夜除了我,最听的就是你的话,现在居然能搞到他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他不是不听你的话,他是觉得你一定会同意。”白凤丸道,“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洛允尘垂下眸子想了一下,问道:“归夜有跟你提过崇拜他的原因吗?”
“好像说是那个人是个很厉害的前辈……说是灵剑峰还是灵水门以前的什么人……”白凤丸想了想,有点苦恼,“我也记不太得了,他当时说得很兴奋,但是我在吃饭没听清楚。”
听白凤丸这么说,一个名字在洛允尘脑海中浮了出来,“程远霄?”
“怎么可能。”白凤丸摇摇头,“归夜认识程远霄的,如果是他,归夜肯定不听他的。”
洛允尘皱着眉想了一下,实在没想出什么头绪,问道:“他的名字你总知道吧?”
他的问题还真把白凤丸问住了,想了好一会,才摇摇头,说:“归夜一开始是叫他前辈,后来一直叫他师叔,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师叔?!”洛允尘惊了,“那个人是不是叫易允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只想咸鱼赠送的地雷,恭喜过考=3=
季归寒想了想,摇摇头:“但是……什么暗示,会让他有这种反常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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