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老爷子横了姜岁晚一眼。
姜岁晚的脾气他了解,在长辈面前还算有礼有貌,在其他人面前,姜岁晚言辞犀利得很。
估计是姜丘言去陆家之后,两人已经有过联系,岁晚倔着脾气,不肯和小也服软。
“小也你别乱想,爷爷和岁晚都很欢迎你。”姜老爷子说道。
姜岁晚在旁边冷着脸没说话,他觉得爷爷完全没必要和陆也说这个,再说自己也没多欢迎他过来。
陆也听后,犹豫地“啊”了一声,说:“爷爷,光听您说,我也不敢确定……要不,您把电话给岁晚,让他跟我说。”
姜岁晚牙关一紧,姜老爷子却已把听筒递到他面前,神情十分严厉,无可奈何,姜岁晚不情不愿把听筒接过来,心里把陆也骂得狗血淋头。
这狗逼,就知道用爷爷拿捏自己。
“喂。”姜岁晚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陆也语调上扬,颇有几分嘚瑟的意思:“姜岁晚,爷爷说你想我了,我有点不相信。我就问问,你想我了吗?”
“……”
本来姜岁晚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可听到陆也得意洋洋的语气,一副“我赢了”的样子,姜岁晚绷不住了,他只想把陆也臭骂一顿。
姜岁晚冷笑一声:“我想你弟了,没事让他过来坐坐,至于你,爱来不来。”
说完,在姜老爷子惊怒的眼神下,姜岁晚啪叽挂断了电话。
“姜岁晚!”姜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抄起拐杖就朝姜岁晚舞了过来。
姜岁晚硬生生接了这一棍,躲也没躲,老爷子到底舍不得真打,棍子轻轻在他身上落了一下,气冲冲地:“给小也打回去!”
姜岁晚脾气跟驴似的,摇了摇头说:“我不。”
“你……”
“爷爷,你别太迁就他,他这人就会得寸进尺。”
姜老爷子一跺拐杖,怒道:“我看我是我太迁就你了!”
“要打你打,我不打。”
——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陆也牙尖一痒,咬了下舌尖,用疼痛抵消了那丝难忍的痒意。
爱来不来?
姜岁晚,你挺能行啊,把我陆也当什么了?
你不稀罕我去,我还就不去了!
“陆也,姥姥要回去了,妈让你去送送他。”
陆有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房间走出来。
他眼神惺忪,盯了陆也一眼,刚想问他愣着干什么,就看到陆也抬起头,慢慢朝自己看了过来。
陆也看他的眼神阴森森的,陆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瞬间清醒不少,似乎意识到了不妙,他干笑道:“哥,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送送姥姥。”
说完,他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拔腿就往外走。
陆有前脚刚走,陆夫人外出时路过陆也身边,见他握着手机,神情晦暗不明,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听说,你在业内打压姜丘言?”陆夫人问道。
陆也嗯了一声:“他儿子和姜岁晚长得太像,我不喜欢。”
陆夫人一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不喜欢岁晚?”
“喜欢。”陆也毫不避讳地说。
按道理,喜欢一个人,看到和他相似的东西,总会有些爱屋及乌吧?
似乎知道陆夫人的疑惑,陆也瞥了她一眼,把手机扔到一边,说:“我不会爱屋及乌,相反,我只会厌屋及乌。”
他目的很单纯,他单纯喜欢姜岁晚,不会因此喜欢他身边或者和他相似的人。但是,他现在有点生气,因为他生姜岁晚的气,所以他要继续打压姜丘言,谁让他生了个和姜岁晚长得那么像的儿子。
因为陆也这事儿,姜老爷子气得不准姜岁晚吃晚饭。
姜岁晚反正也不饿,早早就回了房间,结果八点多老爷子就让管家给他送了点东西。
第二天,吃了午饭,保姆说有人在敲门,她去开门,结果没一会儿就抱着一个箱子回来了。
“老先生,这是陆也陆少爷给您送来的人参。”保姆把盒子放到桌上。
姜岁晚一听,眉头瞬间拧了起来,这陆也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姜老爷子问:“小也亲自送来的?”
保姆点头道:“对。陆少爷刚应酬完,路过这里就送了过来。”
姜老爷子立刻从桌边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拄着拐杖往外走:“小也人呢?快请他进来。”
保姆赶紧上前搀扶住老爷子,为难地看了姜岁晚一眼,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老爷子察觉她的目光,严词道:“小也是不是说什么了?”
保姆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还是如实告知:“他说……家里有人不欢迎他,他不好擅自进来,他就给您送人参,送完马上就走,绝对不多留。”
姜岁晚:“……”
见老爷子目光朝自己飘了过来,姜岁晚挺起背,面无表情,异常自觉地往外走,语气却非常咬牙切齿:“我去请他进来。”
保姆及时叫住他,说:“陆少爷已经走了。”
姜岁晚立刻停下脚步,看着爷爷口不对心地说:“太遗憾了,他怎么走了呢?那就没办法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保姆就说:“他说,今晚好像要下雨,他的车没油了,只能先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一晚。还特意叮嘱,老先生和少爷要照顾好自己,别着凉。”
“……”姜岁晚脸一僵,车没油了不能打车回去吗?这人故意把自己说得可怜兮兮,爷爷听了,岂不是非要他去把人请回来?
果不其然,姜老爷子听后,立刻下达最后通令:“姜岁晚,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晚一定要把小也请回来,否则你也不要回来了!”
姜岁晚皱起张脸,陆也那么大个人,在外面住一晚怎么了?
说来说去,陆也这狗东西就是故意在爷爷面前装可怜,再说,姜岁晚也没说不让他来!
只不过爷爷就吃他那一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姜岁晚用自己手机给陆也打了通电话过去。
“你在哪里。”
对面接通,姜岁晚没好气地问。
陆也没磨蹭,说了个地址,最后还说:“我在这里挺舒服,挺好的。”
姜岁晚懒得和他多说,挂了电话,搜了一下定位,发现不远,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到地方之后,是一个相对宁静的街。
街边时而走过两三个人,因为天色暗沉快下雨的缘故,大家脚步匆匆,没一会儿就从视线里消失不见。
姜岁晚把车停在路边,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了陆也所说的地方,是一间酒吧。
他这不挺会享受吗?爷爷让自己过来,岂不是打扰了他?
姜岁晚转身想往回走,走了两步,咬咬牙又停下了。
今天要是没把陆也带回去,爷爷那关绝对过不去。
无可奈何之下,姜岁晚心怀不满找到了酒吧里。
这个时间点,酒吧里人不多。
姜岁晚懒得浪费时间,喊住一个酒保:“你好,请问陆也在哪个位置?”
突然被喊住,酒保对于他的问题却并不意外,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卡座,就打着哈欠走进了柜台里。
姜岁晚按他指的位置走去,果不其然,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卡座里热闹非凡的声音。
“陆哥,今天难得聚一聚,大家先说好,不醉不归!”
“话说,陆哥今天你身边怎么跟了个小尾巴?”
“诶,大家看看,这小尾巴像不像陆哥上次一见钟情的人?”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卡座里众人纷纷凑上前打量,片刻后,一人叹道:“你别说,还真像。”
就在大家惊叹时,角落里坐的两人相视一眼,对这个说法不敢苟同。
他们心里对草裙舞还有阴影,一点没敢忘记当事人的模样,陆哥明摆着喜欢姜岁晚,而今天这个小尾巴虽然和姜岁晚有点像,但绝对不是姜岁晚。
“来,为了庆祝陆哥得偿所愿,大家一起喝一杯。”
众人开始起哄,更是有人把酒杯强硬塞进手里,姜泽无措地接过酒杯,没有喝下去。
自从上次和父亲去陆家之后,父亲在家整天愁眉苦脸,好像是公司出了点什么问题,好像还是因为陆也。
姜泽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东西,反应过来,就被送到陆也身边,替父亲求情来了。
今天不是他第一次来找陆也,前几次直接被陆也让人赶了出去,今天却偏偏把自己留了下来,还带他来见这些富家少爷。说实在的,他们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姜泽想要的名牌,只是父亲从来没舍得给他买过。
毕竟,这里面单拎出几件都能买套房了。
虽然,姜泽很想乘机多结识几个有钱人,但对于酒这种东西,他向来是敬谢不敏。
卡座里有人看出他的为难,笑着为他开解:“行了,小少爷一看就不会喝酒,大家别难为他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下午没怎么开口说话的陆也张了口。
“没事,让他喝。”陆也不冷不热道。
姜泽一听,脸色顿时一白,只能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喝了下去。
至于,他们口中“陆也一见钟情的人”,姜泽清楚地知道不是自己,因为他也是前两天才和陆也见了第一面。
可是他们说自己和那人长得很像,难道……
姜泽心中一跳,难道这个人是姜岁晚?!
他正这么想着,目光呆呆游离在陆也身上,突然,他看到一直无精打采的陆也坐直了身体。
陆也一直表现出兴致索然的样子,可是现在他的眼里闪烁着光芒,兴致盎然地看着一个方向,甚至……还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姜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光线不太清楚的酒吧里,一个挺拔的身影正朝卡座走过来。
“陆哥、陆哥,来喝。”
“闭嘴。”陆也毫不留情回绝了他。
姜泽迷茫地眯起眼睛,来的人是谁?居然可以让陆也露出这副表情。
那人渐渐走近了,姜泽看清了他的脸,瞳孔逐渐放大。
男生穿着一件黑色外套,将拉链拉到最上面,竖着领口,半张脸埋在领口中,尽管如此,仍能发现男生露出半张的脸非常好看,尤其是一双眼睛,有着类似于猫一般犀利却不凶狠的目光。
他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场景,两只手揣在口袋里,迈着笔直的长腿停在卡座外,往卡座里看了一眼,有点闷闷不乐。
半晌,他把脸从领口里抬起来,因为模糊看不太清,试探性地喊:“陆也?”
姜泽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姜岁晚!
在姜岁晚喊出来的同时,姜泽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陆也,只见,陆也挺直脊背,眼里兴致浓浓的光,已经变成了完全的兴奋。
——是姜岁晚,那个让陆也一见钟情的人,是姜岁晚!
姜泽心中无比笃定,同时想起在陆家时,陆也对自己说的话:别用和他相似的脸,做这种的表情。
原来,都是因为姜岁晚?
那么今天把自己带在身边,也是因为姜岁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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