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生产队大部队。
“苏大牛,你放不放人?!”
苏为善的老伴黑沉着一张老脸,气势汹汹的叉腰指着苏大牛骂骂咧咧。
“大牛,你堂弟和弟妹他们知道错了,他们割走的麦子我们全部退还,现在双抢这么忙,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就这样算了吧。”
苏为善则蹲在墙角边,一边抽烟,一边语重心长的冲苏大牛说。
这会儿的苏大牛心里直骂mmp:“……”
什么叫小事?!
为了抓住这偷谷贼,他和龙建国,周村医已经多少天没睡好了?!
甚至,还有不少社员晚上都被安排来值夜,白天干了一天了,晚上谁不累啊?!谁不想好好休息?!
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叔,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是挖集体的墙角,这是不对的……”
苏大牛已经心里烦躁得很了,双抢工作还没进行到一半呢,劳动力多紧张啊?!他们以为自己愿意浪费时间和精力和他们扯?!
心累。
“苏大牛,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家卫业卫正这就是挖集体墙角了?!那别人家边在地里割边往口袋里装的就不是挖集体墙角了?!边干活边吃的就不是了?!你这是什么人呀?你是不是我们自己人?!”
苏卫业他老娘她不干了,挖集体的墙角可是无比严重的一件事情,苏大牛这是几个意思?!这是想让她两个儿子去劳改不成?!
所以,这老婆子很凶猛的朝苏大牛扑过去,竟被她得了手,揪住了他的衣服。
苏大牛吓了大一跳,后退就是门口了,他整个后背直接撞到了门上。
痛。
“大队长。”
“哎哟,你放开大队长。”
“你没事吧?大队长。”
幸好,苏大牛安排了三个人一直守在大队部,其一个就有周村医,猛然发现了苏大牛被逼迫到门上,他们都吓了大一跳,连忙过去救他。
不远处的孩子们和看谷场的几个老人在边上看热闹也被吓着了。
周村医想了想,转身就去招了几个小孩子,让他们去找人了。
地里头,小麦按计划今天就能全部收割完毕,明天就能一边把地翻了,一边收番薯玉米什么的,反正两不误。
几个孩子跑过来找人,来找的其一个就是苏为民了,他和苏为善是俩兄弟,过来找苏为民去劝说也更合适些。
阮大英不想让自家老伴去趟这个浑水,那俩口子都不是好相与的人,心思多得很,只怕去了也讨不了好。
不过,苏为民想了想,他还是去了。他不是因为苏为善,而是为了苏大牛。
看看,苏大牛这个堂侄儿都被逼到什么份上了?!那俩口子太不像话了。
很快,苏大牛媳妇和龙建国媳妇黄芳,苏为民和苏家的两个长辈就一块儿赶过来了。
这会儿,苏大牛早就被解救下来了,不过他的脸色很难看,心里的火气很大。
“别人家的我不管,因为我没抓到。苏卫业俩口子和苏卫正俩口子可是被我们亲手给抓了个现行的,谁也抵赖不了。”
“要是个个都这样偷集体的东西,一句还了就不用追究,或者已经用了,这生产队这国家还不乱了套?!”
“今天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呆会就召开开全体社员大会,请大家伙投票解决吧。”
苏大牛都懒得跟这俩口子废话了,性质要是不恶劣的话,他也没想把人扭送去公社派出所,那可是要劳改下放的,这可是要害了两个家庭啊。
在这之前,他都已经想好了就狠狠的罚一罚他们而已,结果……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大牛啊……”
“就这么办吧。”
“要是不服气,就自己和全社员说,社员们要是同意,那就不送去劳改,但是要没收偷走的粮食,然后再罚钱。”
苏为善一看这对头,赶紧面色戚戚的准备和苏大牛求求情,但是马上就被从外面走进来的苏为民打断了。
“堂爷爷,我们愿意归还粮食和罚钱,但是我们不服。生产队那么多人家偷种粮食,偷养家畜,他们一样也是在挖集体的墙角,我们家自认倒霉罚就罚了,那其他人呢?!你们不是在针对我们家吧?!”
一直悄悄的躲在角落里观察情况的苏妮这会儿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不就是罚钱么?!罚就罚。可他们家不好过了,也不能让别人家好过。
反正,他们家没名声了,别家也别想着有。
苏大牛和苏为民,黄芳和苏大牛媳妇,周村医他们几乎都快要被气坏了,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谁针对他们家了?!
这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你这是想让把整个生产队都查了?!”
苏大牛这会儿都不知道苏妮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是准备要拉所有人下水?!准备和整个生产队的社员们作对?!
“对。不过,我们要先从苏幼晴家查起,他们家最近又是吃肉又是进山,不知道从山里拨拉了多少好东西,家里怕是偷偷儿养了不少鸡吧?!”
苏妮早就发现苏幼晴家生活水平明显比生产队一大半儿的人家好,是少数条件不错的人家。
她不相信只靠苏卫军那不到三十块钱的工资就能把日子过成那样?!苏幼晴家绝对有秘密。
苏为民一脸的错愕,随后气得不行。
“这事先放一边,现在说的是你爹娘和叔婶的问题,解决他们之后。你可以再和大家伙提,至少他们能不能同意,我们都做不了你们的主,更做不了他们的主。”
这时一旁的周村医的反应极快极迅速,避开苏妮的咄咄逼人,先给大家伙争取时间,后边的事儿后面再说。
“对,现在先解决你们家的事。”
“我去广播,半个小时后请所有人到大队部开会。”
苏大牛也气得回过神来了,马上接着说,然后就转身进了隔壁屋的办公室打开广播,然后开始播报。
这苏妮一家真的是作死,马上要成为全社员们的公敌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开进了生产队,而且车一路往生产队里开,一个脑袋从驾驶室里探了出来,对着地里干活的人就招呼。
“大娘,我是苏小草的爱人,我娘阮大英在哪块地里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