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确定肖郁昨晚醒来过。
并且她以为自己梦游躺在肖郁身边。
实际是被他抱上去的。
再加上醒来后又给肖郁把脉看身体情况。
确定他没事,池早才打算先回一趟岚桂小区。
岚桂小区是她和谢云枝平稳生活了半年的地方,也是这辈子有关于母亲最鲜活的记忆。
虽然这边被肖郁买下后定期会有人来打扫,家具什么的都被防尘布盖住了,但她回来一次还是想亲自来打扫下,再拿个东西。
她也是前不久才想起来,之前给林染多次输血的医院证明和病例,都还在这边。
自从林染来京都闹过,加上前两天得知17具干尸都是特殊血型的事。她就有种预感,这东西,以后说不准会有用。
……
岚桂小区。
推开房门。
池早走进屋里。
因为准备亲自打扫,她掀掉了盖在大件家具上的防尘布。
打开窗户,将微风引入屋内。
寂静、空荡。
没有半点烟火气息。
池早眸色微闪,将路上买回来的绿色盆栽放到电视柜上。
仿佛这样,就能给这个屋子增添一丝生气。
之后。
她撸起袖子开始打扫房间。
哪怕肖郁有让人定期来打扫,可她还是觉得,自己亲自动手会更安心些。
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和谢云枝有关。
不管过去多久,都是拥有她们共同回忆的家。
打扫完屋子。
池早才在卧室里找到那些医院开的输血证明和病例。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午了,就将资料都放进储物戒里,提着垃圾袋出门,准备回医院看肖郁。
她想,都几个小时了。
肖郁应该想好该怎么跟她解释这次受伤瞒报的事了吧?
刚下楼,就见楼下大门打开,陈阿姨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拎着垃圾出门。
两人楼梯口碰见。
“小早?”
陈阿姨也看见了她,连忙擦干眼泪,问:“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京都上大学了吗?放假了?”
“是,十一放假,我刚回来,陈阿姨,好久不见。”池早微微笑了下,目光却不动声色扫过陈阿姨的脸。
“这样啊。刚好,快来阿姨家里喝点汤?刚煲好的。”
陈阿姨招呼她进屋里吃饭,脸上露出的笑意都有些牵强。
倒不是不想请她吃饭,而是努力隐藏自己悲伤情绪的感觉。
“不用了陈阿姨,我是吃过了才回来的。”
池早拒绝陈阿姨的好意,心却有着疑惑。
因为她发现陈阿姨身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阴气。
怎么回事?
池早心一动,又仔细看了陈阿姨的面相,似乎是最近才发生改变的,出现了寡妇之相。
这就意味着,陈阿姨很快就会丧夫。
但她记得,之前见陈阿姨时,并没有这个面相。
唯一的可能性是,遇到什么事,改变了她的命运。
“这样呀……那进屋坐坐吧。”
陈阿姨喃喃,似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池早眸子微闪,状似无意地问了句:“阿姨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啊……阿姨身体挺好的,都没事……”
陈阿姨强笑了下,并没说什么。
显然她不太想告诉池早家里的事。
毕竟在她眼里,池早也不过是个没了爹妈的可怜小姑娘,说了也帮不上她什么忙。
池早见状,没再多问。
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当事人不想说,她要追问,就显得太没礼貌了些。
和陈阿姨道别后,她就下了楼。
然而,刚走到楼底下,就见几辆小轿车上下来一群人,有男有女,脸上都带着愤怒神色,往楼上走。
跟池早一起下来的几个邻居大妈被吓了一大跳。
“这些人怎么又来了啊?这周都第三次了吧?”
“可不是吗?陈建明不是在工地做包工头吗?然后出意外了,死了好几个手底下的人,来的这些人都是家属,找陈建明媳妇讨要说法呢!”
“那陈建明自己不也还躺在医院吗?工地出事怎么就赖他身上了?家属们不应该去找他领导吗?”
“谁知道呢?反正这责任不知道怎么落陈建明头上了,陈建明媳妇现在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看着怪可怜……”
池早脚步一顿,诧异了一下。
大妈们口的陈建明,不就是陈阿姨的丈夫吗?
池早微微蹙眉。
陈阿姨为人和善,从前的面相也该是儿女双全,夫妻美满,晚年生活安逸才对。
如今这个变故……
池早沉眸,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陈建明卜了个卦。
卦象显示,大凶。
陈建明马上会迎来一个死劫。
而且不是自然死亡。
是小人作祟。
被人害死!
池早眉头紧拧。
她妈妈在世的时候,左右邻居,唯独和陈阿姨关系最好。
陈阿姨平时对她也很好,见她一个人在家,总会给她送饭,做好了汤也会主动让她去喝些,一开始家里没请阿姨的时候,也是陈阿姨带着谢云枝一起熟悉着小区周围。
她是个很好的人。
但很快就会有不测。
池早想着,给龙二打了个电话。
“查下陈建明如今在哪家医院。”
把陈建明的信息说了下,才挂电话。
但电话一挂,龙二才想起来又忘记问池早‘绿帽子’的事。
这问题已经困扰他好几天了。
池小姐为什么要送他一顶那么扎眼的绿帽子?是不是拿错了?
宁城这边。
池早很快收到龙二发来的地址信息。
一看,就发现陈建明恰好和肖郁住同一家医院,并且此时此刻,人还在重症病危监护室,几乎每天都会给家属下达病危通知单。
也算缘分。
池早回医院后,就先往重症监护室方向走去。
“真是晦气,这陈建明怎么要死也不死的干净点?天天躺icu,一天就得吞掉我万把来块,谁遭得住?”
刚进电梯。
池早就听到耳边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咒骂。
她不着痕迹后退一步,看到身侧站着的一个挺着大肚腩的年男人和一个偏瘦的年男人。
前者脖子和手上都带着很粗的金链子,气势很足,满脸横肉都写着厌烦,一看就是后者的上司。
后者听到前者的话,忙奉承一笑,“刘总,这个事简单的很,反正陈建明现在人也半死不活着,到时候直接说那些材料是他找人偷工减料买的,才会发生坍塌意外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