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宏双眼有那么一瞬变得迷离涣散,像中了咒般说,“我不能说,不能说……”
池早眸光一闪,忽的意识到了什么。
她眯眸细细看了江宏一眼,然后才发现他心口的位置似乎有阴气氤氲。
这阴气非常薄弱,如果不是因为池早有鬼眼,任是谁来了都不可能看出来的。
她眉头一皱,试探着开口,“江宏,你知不知道你家被人下了风水阵。因为这个风水阵,鬼才会被卷进来。因为风水阵,所以你家日夜不宁。而你这些符虽然假,却能让你家更加压抑沉闷,加上那人教你拉上窗帘,这些符不仅能够将风水阵气息阻隔,也能封锁住你家,让你家慢慢的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坟墓。”
这话一出,方志成、江夫人,包括龙二,都变了脸色。
可江宏却依旧是白着脸的样子,不敢相信,“这不可能……”
“不可能?这些符哪来的你心里没数吗?江宏,你说你遇到了贵人,是他救了你一命,又说自己可能遭了小人,才会变成这样。可你有没有想过,贵人和小人,是同一个。”
江宏面色更白了,瞳孔震动变化,似乎在思考池早
这句话里的信息。
恩人和小人……是同一个?
池早不是在胡说。
面相有千万种不同的模样。
而一个人的面相、手相,都可以透露出无数信息。
且这是随着时间、事件、遭遇,随时变化的。
她刚见到江宏时,并没看出这么多。
但这会……大概是因为这一系列的事已经动摇了江宏的内心,而她揭开江家这团迷雾的举动,导致江宏面相有所变化。
一看,才发现他面相中显示的小人和贵人的那条线已经汇聚到了一起。
这代表着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江宏,是不是他叫你别泄露他信息的?你真的要信一个想害你的人吗?”池早压着的嗓音微哑,带着粗粝感,听的人心中颤个不停。
这下,就连江夫人都已经动摇了。
她赶紧扯江宏的衣袖,“老江,要不咱说吧……到底是不是,总得告诉大师了才知道啊……”
江宏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复杂,既有震惊又有茫然还有不愿相信。
池早的话的的确确让他大受震动。
如果真是她说的这样,那那人岂不是……
江宏嘴唇轻颤,正要张嘴。
然而下一秒。
他身子微微一震,瞳孔一个涣散,眼神再次变得空洞。
嘴里不断地说,“不、我不能说……”
也是这时,一直注意江宏的气息的池早突然动了。
她一步上前,扣住江宏的肩,微使内劲,突然来了句:“脱衣服。”
江宏眼眸似有雾气弥漫,转而消散。
他只感觉肩上传来压力,一股热气似窜进体内,懵逼地看着池早,“什、什么??”
“脱衣服。”池早重复,收回手,“上半身就行。”
江宏一张脸又青又紫。
不知道池早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在池早那深邃神秘的目光下,他感觉到不寻常,只能硬着头皮把衬衣脱掉。
夏天就穿了这么一件衣服。
衣服一脱,露出江宏那赤裸消瘦的身体。
“转身。”池早又命令。
江宏:“……”
讷讷转过身。
池早一眼就看到了他后背正中心的那个小红点。
像是被针戳过一般的红点。
池早眉头倏地拧了起来。
背后的目光幽深,江宏心里毛毛的,“谢、谢大师……”
他正想说话,池早已经沉声开口,“江宏,你的生辰八字泄露了。”
江宏一愣,“什么?”
“有人利用你的生辰八字,对你下了咒。”
池早话音落地,江宏还没反应过来,江夫人和方志成脸色已经大变。
“下咒?!谢大师!这是真的吗!”
池早没有回答,沉吟片刻,对江夫人说,“生辰八字给我,家里有没有娃娃。”
江夫人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点头,“……有!”
“去拿。还有纸笔和针。”
她音量不大,语气也不重。可就是带着一种莫名的不容置疑的气势。江夫人心里惦记着池早说的话,也不敢犹豫,立刻就跑到女儿卧室拿了个小娃娃和纸笔,还有一根针。
而江宏则一直站在原地喃喃,“这……不可能。不可能吧……”
池早终于知道这个江宏为什么看着那么傻了。
她都把真相摆他面前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暴露那个所谓的“贵人”。
因为他无法暴露。
这个咒叫做迷魂咒。
池早在解承给他的笔记里看到过。
解承的笔记包罗万象,非常珍贵。有很多他所知道的东西和经验。
而这些,都不是秦远山一时半会能教的。她平时没事就看看解承的笔记,而每一次看,都更能感受到当初解承对她的真心欢迎。
这迷魂咒是玄门一脉的禁术。
它利用人的生辰八字和贴身物品,扎小人,下咒。能够迷惑被下咒人的心智。下咒人本事和能力越强,咒术效果就越大。
轻则迷惑人,小范围掌控对方的一些行为举止,甚至想法。
重则能直接控制对方,让人成为下咒者的傀儡。
不过后者是传说。
修到这个高度的玄门众人,少之又少。连秦远山都做不到。
但池早之前并没想到,那个用这么迂回复杂的手段对付江宏的人居然还会这个。
华国玄学一脉,云玄门是最大的门派,它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虽然擅用玄学的人并不只有云玄门,但……迷魂咒不是普通的东西。
对方到底是谁?
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说池早之前接任务驱鬼赚经验值,再加上单纯的好奇才探究这件事背后的真相。那现在,她就是没有原因地、必须把人揪出来了。
她没管江宏的喃喃自语,接过纸笔和娃娃,在纸上写上了江宏的生辰八字。
方志成和江夫人屏息看着。
就见池早把写了生辰八字的纸折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一边把纸贴在了娃娃背面,然后,用缝补的针,透过纸,直接穿过了娃娃的背心正中央。
旁边几人看着,心头都是一寒。
这东西……似乎有点邪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