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已经从池早看出他家庭境况的震惊回过神,看池早的目光已经变得非常复杂。
他苦笑点头,“一年前他创业,赔了个底朝天。我给他填窟窿都填了不少。今年好不容易消停了,我听说这个开发商在开发时请了南方的大师来看风水,而这个小区,是以风水好做噱头。我这人迷信,就换了房子。结果刚搬过来,他又做投资,被人骗了千万……我把其他房产都给卖了,就只剩这一处。原本以为,钱没了还能再赚,谁曾想马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因为儿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身体不好,江宏夫妇一直很心疼儿子。
加上家庭条件好,基本上,儿子要什么有什么。
一味的宠溺就会变成溺爱。
不懂拒绝的父母,最后,总是要自食其果。
这就导致,他们一家现在除了这处房产,就再没有别的资产,也没有住的地方了。
所以也就为什么,明明搬过来后不对劲却没搬走。反而宁愿求神拜佛。
还不是想用最省事的方法解决这事。
但很显然,都是徒劳无功。
四处求神拜佛不成后,他也想过把房子卖了,搬走。可这边的房子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自然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卖出去的。
池早看着一脸郁结的江宏,“然后呢,继续说。”
“我四处求神拜佛,什么法子都试过了,用求来的符纸贴在家门口什么的,还找了一些专门驱邪的人……”说着,江宏看了池早一眼。
为什么他不信池早。
实在是因为,他受过太多骗了。
他通过各种渠道,找了那么多所谓的大师,每一个都自称很厉害、有着什么什么背景,可每一个到他家里去乱舞一阵,画符布阵、祭坛做法,看着是很有两把刷子,收钱了事后,却一点风浪都没掀起来。
他们该噩梦噩梦,该倒霉倒霉。
甚至他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我差点还因为这个没了一条小命。”江宏说。
池早挑眉,“怎么说?”
江宏微顿了下,眼似有闪躲掠过。
然后才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天和我老婆逛商场,电梯出现故障。还好我后面的路人拉了我们一把,我们才没掉下去。”
江宏说的轻松,可实际上,那天的事历历在目,如今想起来也是毛骨悚然。
如果摔进电梯井里,要么摔死,要么被绞死。
总之,就是死。
毫无生还的可能性。
池早微微挑眉。
“看来,这就是你的死劫了。不过面相显示,你的死劫并未完全化解。”
刚才池早也说了,江宏有贵人相助,所以暂时救了他一命。
但这只是暂时的。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大师,这死劫有没有办法全部化解?”方志成也在旁边给听紧张了。
“这要看,死劫的源头是什么。”池早淡淡说。
方志成和江宏互视一眼。
江宏没说话,倒是方志成说,“我和老江之前怀疑过,是不是他们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可后来……我们觉得可能是老江招了小人了。”
池早眉梢微扬,“你们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有小人在搞鬼?”
她看向江宏,“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的?”
江宏面色变化间,说,“猜的。因为我搬出家里后,家里情况变得好了很多,但我这边和之前还是一样,夜夜做噩梦。”
“你现在住哪里?”
“酒店。”
“所以你觉得,小人是冲着你来的?”
江宏点头。方志成也把他住酒店,且每家酒店都只住一周的事告诉了池早。
因为他觉得他特别倒霉,怕自己的霉运会波及别人。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过。
有次因为多和前台说了两句话,前台第二天就走在路上被电动车撞到,重伤住院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可如果是巧合,这也太巧了。
于是从此后,江宏每家酒店只住一周。
江宏疲惫点头。
现在家里情况好了许多,妻子,儿女,生活都渐渐正常。反而是他,依然有种……阴魂不散,疲惫无力的感觉。
池早静静看了江宏两眼,突然站起身。
黑色的斗篷因她的动作而摆动。
“那就去你家看看吧。”
这话一出,江宏就愣了下。
“我家……我家现在太乱了,不大方便……”
池早打断他,“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是去你家做客的。”
“可是……”江宏还想说什么。
“怎么,难道是江总不希望我去你家?”池早忽然低笑了声。
刻意压低的嗓音笑起来竟显得有些神秘莫测,意味不明。
江宏脸色微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去看看。你想解决问题,总不能靠你单单几句话。”池早说着,又对方志成说,“我知道方总原本的意思,不过,江总和方少不一样,他身上并没有被邪祟缠上的痕迹。不过,阴气很重,阴阳失调,这倒是真的。”
看上去,江宏暂时只有面相上的问题。
破财、死劫、贵人、还有……小人。
这些都是存在的。
但很明显,江宏有事在瞒着。
这反而让池早生起了探究的心。
方志成也察觉出不对,看向江宏,面色严肃,“老江,你今天怎么了。这可是关系你人生安全的大事,你还在瞒什么。”
“我……”江宏见状,只能道,“好吧好吧,我们去吧。”
四人出了咖啡厅。
池早和龙二跟在后面。
龙二忍不住低声问,“谢大师……既然他不诚心坦白,您为什么还……”
池早嗓音淡淡,“好奇。另外,这是个好人。”
她能隐约看到江宏身上若隐若现的功德值。
这在活人身上是非常少见的。
一般只有魂魄才能看到。
除非是功德值过高,加上她现在进阶了,才能看到。
所以,这个江宏必是做过不少好事。
龙二却一脸懵逼,“???”
好人,也能从面相上看出来的吗。
池早压着鸭舌帽,方志成替她拉开门,她正要走出咖啡厅。
突然。
“是谢、谢大师吗?!”
一个压抑激动的女声从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