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病房,保镖制住女人,池早站在门口,虚掩的门外射入走廊的光线,而她身边,则是找到主心骨的霍二爷。
门外堵了霍简两家人。他们不敢出声,只敢偷偷围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池早的话,不仅让女人猛地一震,也让病房内外的其他人面面相觑、揣测起来。
一看她的反应,池早心里就有数了。
从走进这个病房看到女人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人有问题。
不是手段有问题,而是……身体有问题。
这个女人的脸色是不正常、不健康的苍白。
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氤氲着鬼气。
按照这个鬼气的浓郁程度,要么是她身边养了小鬼,要么,是和小鬼有一定的羁绊关系。
养小鬼,是得喂血的。
所以她才会说她最近失血过多。
果然,女人的反应,证实了池早的猜测。
池早目光幽深,盯着这女人。
女人也没想到这古里古怪的人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意有所指的话。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暴露了。
她看着背光而站的池早,一团黑里,看不清她的脸和身形,却能感受到她高深莫测的洞悉锐利的目光,仿佛一把火盯着自己,让自己暴露无遗。
慌乱、震惊、害怕等情绪袭来。
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那人说了,这事其他人绝对不可能看得出来……
女人脸上的震惊立刻掩饰下来。
她强笑了下,“你在说什么,什么脸色发白气血不足,我只是最近没睡好而已……肚子里这个总是折腾我呢……”
她想抚摸自己的肚子,可两只手都被保镖抓住。
池早目光往下移,扫了眼她的肚子。
再看她的脸。
她眸光微微一闪。
如果有能力的人主动养小鬼,身上并不会泄露阴气和鬼气。
就像当初的欧阳大师。
欧阳大师也养小鬼,但他要不召出小鬼,她也看不出什么。
可这女人,浑身上下都被阴气环绕,仿佛吸附在她身上,吸食她的精血。
也就是说,她这,或许不叫养小鬼。
而叫……喂小鬼!
门外一阵骚动。
霍二夫人一直在外听着,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想进来大骂这个女人不要脸。用这么可怕恶毒的手段得来的孩子,她竟还好意思像没事人一样的炫耀。
霍家其他人忙拉住她,“二嫂,别冲动!”
病房里的池早也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但她连头都没回,只是看着女人,勾了下唇,“是啊。人们说女人怀孕,就是在用自己的血养孩子。可你呢,还要养两个……”
这话一出,女人脸色再次大变。
外头,霍家人互视一眼。
两个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怀了双胞胎?
这个念头才刚转过。
病房里低哑的声音再次传出:
“一个人,一个鬼。你怎么养的起呢?”
哐当——
走廊外不知是谁打翻了东西。
病房里,女人却在一瞬间,面如菜色。
池早缓缓走近了一步,站到她面前,盯着她。
沙哑声音压的极低,仿佛从地底传来的一般:“你要知道,养鬼和养儿子不同。养儿子他不会害你。但养鬼可不一样了……鬼是贪婪的,你现在喂它一口血,一个月后就要喂两口,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你放不出血,喂不饱他,他就会生气,会反噬……”
池早说着,看了女人一眼。
就见她仿佛听到了一件恐怖的事,猛地睁大眼睛,脸色已经如纸一般苍白。
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你确定你有那么多血能喂它吗?我看,你怕是连孩子都生不下来,就要被吸成一具干尸了。”池早低笑了声。
笑声悠然轻飘,风一吹就散。
更像勾魂使者在对无知人类的讥笑。
“不、不可能……”女人突然颤声开口,心理防线都快破了,却还是嘴硬,“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说的话!什么小鬼,什么反噬……!霍总,霍总救我,她是个疯子!她还在诅咒我们的孩子!!”
真是死不承认。
脸皮厚到这程度,也算是能人了。
池早低声一嗤,“希望你听不懂吧。就怕你精血被吸干了才知道后悔。你难道没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差,越来越怕冷,越来越容易疲惫吗?”
女人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因为池早说的一—半分不差。
可那位明明说,不会有人知道她做的事的……那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池早不打算继续试探她,而是回头,“霍二爷,把她带到那边去吧。”
那边,是指霍余倾的病房。
霍二爷立即让保镖抓她过去。
女人却以为他们想对她做什么,惊慌地大叫起来,“霍总,霍总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听这个疯子的话!我肚子里……”
霍二爷早就忍不住,此刻才怒吼出声,“你给我闭嘴!你那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吗?!到底是谁疯了!竟然让恶鬼上我身控制我,我看你才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这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震的女人不敢置信、惊慌失措,“你、你……”
“你还想骗谁?!你做的那些事,我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赶紧把她给我绑过去!”
霍二爷一挥手,连看都不看这女人一眼。
女人懵了。
被抓到霍余倾病房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很恍惚。
那位不是说不可能会被发现吗……
不是说,她很快就能得偿所愿吗?……
走廊里,霍简两家瞬间散开,皆恨恨看着这个被推出来的女人。
特别是霍二夫人的眼神,就差没直接扑上去撕了她。
而其他人也终于看到了这个能使唤鬼,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的女人。
当女人恍惚着被押到霍余倾病床前,其他人也纷纷涌进了病房。
只是他们自觉地站在最边缘,给池早让出个过道,也不敢凑近打扰到池早。
当然,也是怕沾到那个邪气歹毒的女人。
女人在看到病床上的人后,脸色又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