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池早就是觉得,帮她压下这件事,是肖郁的手笔。
这种风驰电掣的手段,像他。
他也的确有这个能力。
池早想到昨天他说的那些话,心里又是一叹。
不过,郑守说的是多方势力在压。
那么,这其应该也有秦远山的帮助吧。
池早想了想,问,“查到朱呈背后的线没有?”
电话那头郑守声音微沉,“没有。他藏的很好。朱呈身世太简单,简单到我们从没想过是他……”
“他是孤儿?”池早微微挑眉。
“是的。他是个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一直被好心人资助,才能顺利地考上警校,走上这一行……池小姐那天晚上提醒我后,我也仔细注意了我们局里的人,想过很多可能,就是没想过他……”郑守声音沉重。
池早大概明白。
作为一个孤儿,能得到这么好的工作机会,珍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这不仅仅是背叛这么简单。
警方代表正义,代表人民,代表规则。
他背叛的,不是一个系统,而是正义、人民和规则。
背叛的,是光明。
按理来说,就因为是孤儿,家世简单,才更好查一点。
他和什么人接触,发生过什么事,都直白的很。
这朱呈平时的生活也很简单枯燥。
三点一线。
局里,宿舍,和各种案件现场。
他死后想查他的东西,更难了。
池早微微沉吟,片刻,给了他一个方向,“那就从他读书时代开始查,特别是大学。”
郑守一怔。
另一边。
何氏地产冷冷清清。
何顺、陈百万、欧阳大师,焦头烂额。
但欧阳大师的焦头烂额,被他隐藏起来,并没有显露。到了何顺和陈百万面前,他还是那副高深莫测仙风道骨的样子。
哪怕,一天之内,两度入狱,也没有磨掉他装逼的能力。
何顺和陈百万还没意识到这些。
何顺在查“地域”公司的背景。
而陈百万则终于将欧阳大师请到了他的陈氏企业。
两人走出电梯。
对外向来高傲、拿下巴看人的陈百万此刻却赔着笑,“欧阳大师里面请,这就是我的公司。您先到我办公室坐一会,您想喝茶还是红酒,我让人给您准备。”
陈氏企业毕竟是老牌企业。
经过几次扩容,加上近来风头正盛,公司看起来颇为气派。
比何氏地产的规模还是大很多的。
正是工作日,公司里上上下下,忙成一团。
一个穿着职业装,身材高挑的大胸漂亮女人走了过来,“陈总。”
然后礼貌对欧阳大师笑了笑。
欧阳大师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然后收回目光,“茶吧。”
陈百万也是个人精,捕捉到欧阳大师的视线,当即就笑,“来,介绍一下,欧阳大师,这是我的秘书,llinda。linda,这是欧阳大师。大师可是个厉害人物,快去给大师泡茶,用上我那珍藏的大红袍!”
linda微微一笑,“欧阳大师好。我去泡茶。”
欧阳大师点了点头,还是那副高深莫测不动声色的样子。
陈百万带他参观了一圈,然后进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比何顺办公室还要大,式风格,木架上放着好几件古董。
欧阳大师就这样负着手,缓缓走了一圈。边走边打量四周。
看着这一幕,陈百万立刻想起了一个多月前。
那个一身黑衣看不清容貌看不清身形也看不清年纪的谢大师。
她也是这样,淡淡走了一圈。动了动几个东西,就把风水调好了。
偏偏,这么简单的一圈,花了他几百万。
而这几百万,却换来了几十倍的收益。
不得不说,他是很佩服的。
如果不是见不到那位谢大师,他也不会找欧阳大师。
虽然听说欧阳大师也厉害,但毕竟,他是真实感受过谢大师的手段的。
想到这,陈百万就颇为感叹,“欧阳大师,我之前也请了一位大师来替我调风水,别说,她调完后,我的运势的确开始好了起来。”
听到这个,欧阳大师挑了挑眉,却是满脸不屑。
“陈总,现在这个世道,坑蒙拐骗的人太多了。有多少人,看了几本淘来的书,懂一点皮毛,就开始自称大师。他们也就欺负你们普通人不懂,给你们变变戏法,做做样子,就说自己改了风水调了运势。陈总,还是少信那些江湖骗子。”欧阳大师声音淡淡。
陈百万一怔,听出欧阳大师语气里的讽刺。
显然是不信他说的,有人能帮他调风水。
不过也理解。
大师都是自负的。
而且,真正有本事的大师,的确少见。
但那谢大师,他是信的……
“大师说的是,我之前也经历过几个骗子。不过上次给我调风水那位,确实是有真本事……”他下意识就说。
可话还没说完。
欧阳大师就把他打断了,“陈总,你难道就没想过,不是他给你调风水,使你转变运势,而是你就那么凑巧,你自己运势变好了。运势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的,难道不是吗?”
陈百万一晒,“……是是是,大师你说的也对。”
虽然心里不服,但面上他还是顺着这欧阳大师的。
毕竟现在有求于人。
欧阳大师目光一扫四周,又说,“我从走进你公司,便没察觉到有什么风水阵或是人为改变过运势的痕迹。陈总,别怪我说话直,我觉得你是被人骗了。”
陈百万怔了下。
“这……不可能吧?”
“难道陈总在怀疑我的水平?”欧阳大师挑眉。
陈百万忙摇头,“不敢不敢……但,我是亲眼见到那位大师给我调风水的,而且,她调完风水,我的确感觉很不一样。对了,这位大师最近名气很大,就是网上一直讨论的那个谢大师!他之前直播驱鬼的视频火着呢。”
欧阳大师一听“谢大师”的名字就眯了眸,然后嗤笑出声,“哦,原来是她。那就对了。这谢大师,就是骗子无疑了。”
“啊?”
欧阳大师是没看过直播的。
可是,他听过。
欧阳大师踱步,走到那摆放古董的木架旁,随手拿起一个古董花瓶,边打量,边说,声音带着讥讽,和漫不经心,“直播驱鬼啊。陈总,你见过真正的大师干这事的?真正的大师都很低调,那场直播,就是主播和骗子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他说着,把瓶子放回架子。
也不知道是他手劲太大还是怎么。
在他话音落地的那一瞬,瓶子放到架子上的那一瞬。
咔擦——
木架,竟然从他手边开始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