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手里捧着的,除了一张黑金卡,几个铜板,两块小小的碎银外,还有一支口红!
粉嫩嫩的芙蓉玉管,静静地躺在萧东手里。
端王用怪异的眼神看向宁郡王,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离宁郡王远了一些。
萧甫山也意味不明地看了宁郡王一眼,拿走了黑金卡。
萧东近距离看着手中的粉嫩口红,不禁想起来一些关于宁郡王的传闻。一度,传闻的另一位男主是国公爷……
幼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也不怪他,他这么美,想找个女子配他的确难了些……
宁郡王喊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那口红几乎没有颜色,我是用它来滋润嘴唇的!”
众人看着他娇艳如桃花的唇瓣,不约而同嘴角一扯。
宁郡王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桃花扇往腰间一插,夺过桃花荷包,把他的零碎玩意儿都划拉了进去。
幼菫一副好姐妹分享心得的样子,跟他嘀咕道,“我也是最喜欢这个色号,滋润效果也好。”
端王哈哈笑了起来。
宁郡王被激怒了,再也忍不住,抽出扇子上去直取端王咽喉。
端王不慌不忙见招拆招,从容不迫。
看似闲庭信步,实则两人动作极快,只见一青一白两个虚影。
美人打起架来也是赏心悦目,明明是凶狠的杀招,在宁郡王手下生生多出几分绝艳来,似在花雨中凌空起舞。
幼菫一边欣赏美景,一边感叹,端王看似温和无害,宁郡王看似玩世不恭,实则个个深藏不露啊。
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
永青看的两眼放光,这也太厉害了!
幼菫抓住机会进行教育,“你好好扎马步,将来比他们还厉害。”
永青重重点头,“嗯,这样我就不怕他抢我小熊了!”
别人听不明白这话啥意思,宁郡王却是听的懂,他分了心神身形一滞,被端王逮到空档右手如鹰爪扣在他脖颈处。
宁郡王扇子一挑,挑开他的手,大步走到永青跟前,一把把他举了起来,“臭小子,我什么时候要抢你小熊了?”
永青有萧甫山和幼菫在,也不怕他,手脚踢打着他,“坏人,放我下来!”
萧甫山把永青从宁郡王手中解救出来,把他放到地上,跟幼菫说道,“你们回去吧。糖炒栗子一会给你们送过去。”
幼菫笑着应下,领着永青往回走。
宁郡王追上去两步喊道,“大嫂,酒,酒!”
幼菫也没回头,“到时让刘管事给你。”
宁郡王重重叹息了一声,总算还得了一样。
幼菫和永青吃到了萧甫山“赚钱”买的糖炒栗子,永青打算原谅萧甫山。
端王和宁郡王喝到了比寿宴上还要好喝的好酒,走的时候偷偷顺走了一小坛,最后分赃不均打了一架。
幼菫在木槿园萧甫山的书房,在书案上一番翻找,找出一份公文,上面有萧甫山的批复。
拿着《墨竹》上的字迹对比,用的都是行书,却分明是两个人的笔迹。
公文上的批复虽也是笔力雄浑,却无《墨竹》上那边肆意洒脱,铁画银钩。
好啊萧甫山,还有秘密呢。
不过说他是南石居士,幼菫却觉得有些勉强。
十年前他才多大,哪有那等功力。
他和韩老太爷差了三十多岁,怎么可能是师从同一人呢?
且他俩都从来没跟她提过彼此啊,同门师兄弟能是这样?
不管如何,有必要让萧甫山跪一跪搓衣板,从实招来。
敢瞒着她。
幼菫气咻咻。她觉得自己最近脾气见长了,可能是被他惯的?毕竟他是跟宁郡王取过经的,他还真是可爱。
幼菫看了眼书案上整整齐齐摆放的三本书,是自己所写,刊印本。
萧甫山买来干嘛的?他又不科考。
莫名有些心虚。
自己瞒着的秘密比他大多了。
他也没刨根问到底啊。
她当时说是天赋异禀,他是信了呢,还是没信呢?
也不知在他心里,是怎么猜测她的。
想着想着,幼菫没了质问的底气,万一他反问就麻烦了。
还是就如此相安无事的好,大家都装着糊涂。
如此自己把自己劝退了,晚上萧甫山回来的时候,幼菫便什么也没问,神色如常地招呼他用晚膳。
萧甫山有些意外,她上午看他的眼神可不太友好,一副你等着瞧的样子。这么快气就消了?
他的书房也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明显就是去对笔迹了。
傻丫头,整日在她跟前,她就没注意到画上的笔迹不同吗?
若说她傻,上午在端王面前还能不露馅,替他把事情瞒住了。心思也算灵敏。
他夹了鸡腿,斯条慢理把它撕成细条,堆在碟中,放到她跟前。
“端王我会跟他说,画是韩院长友人所作。”
幼菫“哦”了声,“那端王岂不是会很失望。”
萧甫山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南石在他拿起刀剑杀戮的那一刻,就死了。端王料的也不算错。”
幼菫拿筷子的手轻轻一颤,他这是承认他是南石了。
比韩老太爷更具才名的南石居士,白山居士的关门弟子。
他既然是韩老太爷的师弟,自也不怕端王去找韩老太爷求证,老太爷自会替他圆过去的。
他说这话时带着的感情很复杂,幼菫无法形容,却让她觉得心疼。
他是痛恨杀戮的,从年少的时候就是。可是他却走了一条他最痛恨的路,用杀戮来解决问题。
从一个肆意洒脱,清风朗月之人,变成一个心狠手辣,行事诡谲之人,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到底要经历多少苦痛折磨。
这种苦痛,又岂是几句话就能安慰的了的。
幼菫给他盛了一碗老鸭汤,“国公爷,喝汤。”
萧甫山直盯盯看着幼菫,也不用调羹,端起碗来一口气喝光,目光不曾离开她片刻。
幼菫被她盯的心里发毛。
他交代完了,是不是要让她交代了?他书案上的书,明摆着是特意买回来的。
他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嘴。
“你若想要什么画,就跟我讲。我来给你画。”
幼菫有些呆愣,放过她了?
南石不是死了吗,还能作画吗?
他是怕她多心,心疼他,所以要强忍着悲痛为她作画吗?
“国公爷,其实您也不必……妾身也不是很喜欢画。”
萧甫山嗬嗬笑了起来,“傻丫头,你家爷又没死。”
幼菫眨眨眼,是说南石不作画,萧甫山还可以作画吗?
萧甫山催着她吃鸡肉,南石的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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