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阙的脾气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下来,除非触及到大家的底线,谁敢上前轻易交恶。
大火还在烧着。
人撤了不少,只剩下总统府和厉天阙的手下还在现场看着,有人拿车上的灭火器去灭火,但火势太大,收效甚微。
而远处的河边,一个瘦得能被风吹跑的身影慢慢走出来,藏在树后,一双眼恶毒地瞪着那场大火,苍白的脸庞被映出浮动的火光。
是贺盛璃。
“咳。”
贺盛璃禁不住夜里的风,咳了一声连忙伸手捂住嘴巴。
她瞪着大火,死了?
不可能。
二哥那么喜欢楚眠那女人,怎么可能轻易把人交出来,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可是,她以为的财阀之斗没出现,厉天阙竟把楚眠交了出来,她不信,她怎么都不信。
首发址
能假死第一次,就能假死第二次。
这么想着,贺盛璃拿出了手机,摄像头对准大火,那些没用的财阀已经认定楚眠死亡,都悄悄撤了。
她不想与二哥走到这一步,可是不行,二哥在帝都铺了天罗地,她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送到二哥面前。
那时,她就完蛋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必须拉二哥下水,只有厉天阙弱势,她才有活下去。
孟墅跑到坡上,走到厉天阙身旁低声报告。
一旁的唐瑾辰站得近,听到这话不由得松口气,伸手拍上厉天阙的肩膀,“还好,这一关算是过了,大家都能回去睡个安稳觉。”
厉天阙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双眼沉沉地望着大火的方向。
她不撤,她倒要看看她的好二哥又用了什么法子保住楚眠。
……
“厉总,人跑差不多了。”
只有两个字。
厉天阙眼中的暗沉似团乌墨逐渐散开来,他关掉手机,冷声道,“都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也全记下来了。”
良久,手机震动。
他拿出手机,是谢傲然给他发来的信息。
谢傲然:平安。
厉天阙并不理会他,但也没有瞒他的意思,只对着孟墅吩咐,“从明天开始,就一个个处理吧,江童颜郭这些姓氏,没必要再存在了。”
“是。”
孟墅颌首。
孟墅道。
“看清楚什么?”
唐瑾辰不解地看向他们。
今天在场监视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逼走楚眠的人。
他要将这些家族、财阀一个个连根拔起。
这份火,他得泄。
闻言,唐瑾辰豁然明白过来,他转头看向周围的地貌,又望向远处的半山别墅区,“我说你为什么要选在这里交易,原来你都想好了,这里的地势特殊,能监视的高地就那么几处,你是要把参与进来的财阀、老家族全都记小本子上?”
“有问题么?”
厉天阙冷冷地说道,转身便下了坡。
“你没听沈医生说的,你现在要好好静养,连公事都最好放一放,你居然还要费心神整这些财阀?”唐瑾辰追上他的速度边走边道。
漫天火光在遥远的地方。
“再说,我算你一道名字。”
唐瑾辰顾不上身为总统的体统,从坡上一跃而下,跟上厉天阙,“现在楚眠都安全走了,你还要搞这些财阀干什么?”
“我乐意。”
厉天阙的语气阴沉,快步往外走。
孟墅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夜色浓郁,灯光乱扫,整条路乱糟糟的。
厉天阙迈开长腿大步往回走着,蓦地,剧烈的疼痛又在他脑袋里炸开来,如同有无数只虫子在里边胡乱撕咬。
厉天阙转眸,眼底一片阴鸷。
“……”
唐瑾辰默。
孟墅急忙上前,拿出药就去递给厉天阙。
厉天阙接过来,就往嘴里放,孟墅还来不及拿水,厉天阙已经将药干咽下去,脸色一片惨白。
“你看看你,你这样还搞事呢,别玩了行不行,祖宗。”唐瑾辰见状无可奈何地劝说道。
他的步子一下子慢下来,抬手按向头部,虎口的鹿头纹身都不若平时张狂……
冷汗浸身。
“厉总!”
不知道过了多久,厉天阙才慢慢放下手,舒缓一口气,似乎已经好转。
“厉总,我送您回去。”
孟墅站在一旁道。
厉天阙不听,站在那里一直扶额。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
远处传来的烟带着烧灼的味道。
孟墅和唐瑾辰都是一愣,互看一眼。
这不会又……
“楚眠呢?”
“嗯。”厉天阙颌首,忽地转眸两边看了看,见周围人多车杂,眉头不禁拧起来,“这是做什么?”
他怎么会在这里?
“……”
他的瞳眸一阵紧缩,心脏被一只手突然紧握,痛不欲生,他一把攥过孟墅,歇斯底里地吼起来,“楚眠呢?楚眠在哪里?”
“……”
孟墅被勒得说不出话来。
厉天阙问道,语气倏然冷下来,眼底染起一层浓烈的不善。
“天阙,你身体不大好,先上车回去吧。”唐瑾辰见状忙道。
厉天阙看他一眼,忽然闻到什么味道,他猛地回过身,就见远处火光直冲天际,不少车正往那边赶去。
厉天阙却是一字都听不进去,抬起腿将孟墅踢到一边,随手又抓过一个总统府的人,“那火是什么意思?”
那人是个不清楚实情的,见厉天阙双眼瞪着自己,人骇然得不行,腿都哆嗦,“是那个贫民窟的逃犯,开车逃跑的时候撞上坡,车子爆炸了。”
贫民窟……
“那边火是什么意思?说啊!”
厉天阙瞪着他大声问道,面色难看到极致,几近气急败坏。
唐瑾辰站在一旁,见孟墅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连忙道,“天阙,你快放开他,他是孟墅……你记忆又紊乱了,你现在休息。”
厉天阙人往后退了几步,双眸死死地瞪着他,不会,怎么会,他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
她有他护着,她为什么要逃跑?
楚眠……楚眠……
逃犯……
逃跑……
爆炸……
厉天阙忽地转身瞪向唐瑾辰和孟墅,周身散发着寒气,“是你们,你们把她关江南堂还不够,还要她死,你们真当我厉天阙这么好愚弄?”
“天阙,你记错了,你……”